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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幼虎（第2页）

**“我会死吗？”**

**“他们会不会抛弃我？”**

**“如果我失败了怎么办？”**

**“我配得上这份信任吗？”**

林十一猛地后退一步，眼前幻象骤现：他站在手术台上，身穿白衣的医生正举起银色仪器，对准他的太阳穴。母亲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别怕，儿子，做完这个手术，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不！”他怒吼，双手抱头，“我不是你们的实验品！我不是共情抑制器的产物！我是林十一！我能哭！我能爱！我能怕！这才是活着！”

他猛然抬头，泪水滑落，却带着笑意：“妈……我现在不怕告诉你，我害怕。我一直都很怕。”

刹那间，冰墙上一张脸停止了颤抖，缓缓闭眼，化作光点消散。

林九则看见自己站在训练场中央，四周站满冷漠的教官与评审。父亲的身影高高在上，冷冷道：“你输了。你不够强。你不配姓林。”

童年阴影如毒蛇缠绕心脏。他曾无数次逼自己爬起，只为赢得一句赞许。可此刻，他忽然蹲下，抱住双膝，像个孩子般哽咽：“爸……我不是想赢。我只是……不想被你讨厌。”

黑雾从他体内涌出，不再狂暴，而是温柔环绕，如同母亲的手。冰墙裂开一道缝隙，一道久违的低语响起：“九儿……其实那天，我想抱你。”

林昭面对的，却是三十年后的战场。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手中断戟滴血，四周全是曾追随他的士兵尸体。他们睁着眼，嘴角却挂着笑，仿佛在说：“将军，我们信你，哪怕你错了。”

“我错了。”他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我不该相信‘无情即无敌’。我杀了太多人，以为是在守护秩序，其实只是害怕失控。我怕自己也会软弱，会流泪，会像个普通人一样崩溃。”

金焰自他体内爆发，烧向冰墙：“可我现在明白了，真正的勇气，是承认我也会怕。”

苏璃最后一个动容。她看见母亲站在星图仪前，手指划过宇宙轨迹，轻声说：“璃儿，当你长大，或许会恨我把你送去共鸣学院。但请记住，我不是抛弃你，我是希望你能活得比我们更自由。”

“我不恨你。”苏璃泪流满面，伸手触碰那虚影，“我只怕……我走得太远，忘了回家的路。”

心渊之钥剧烈震颤，两把钥匙共鸣，银蓝光芒交织成网，笼罩整座大殿。冰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裂痕蔓延而上。

“他们在抵抗！”白袍女子虚影急呼，“守钥者还未现身，但冰层本身已在反击！它不愿被融化！”

轰然巨响，冰柱炸裂，黑色钥匙疾速下坠。然而就在苏璃伸手欲接之际，整座大殿突然翻转！地面化为天花板，冰墙倒悬而下，无数冻结的誓言化作利刃，直刺四人咽喉！

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它没有实体，由千万个颤抖的嘴唇与紧闭的眼组成，周身缠绕着冰霜锁链，每一条链子都系着一个名字。

“我是誓言之缚。”它开口，声音如寒风吹过枯骨，“我代表所有自愿放弃恐惧之人。你们唤醒它，便是撕毁契约。”

“契约？”林九冷笑，黑雾凝成战斧，“一群被欺骗的人签下的卖身契，也配叫契约？”

“他们选择了安宁。”誓言之缚低语，“而你们带来动荡。”

“安宁？”林十一怒吼，“那是死亡！是灵魂的慢性腐烂！你们用冰封住恐惧，却忘了，正是恐惧让我们警觉，让我们奔跑，让我们在灾难来临前逃命！你们不是保护人类，你们是在阉割人性！”

苏璃上前一步，双钥高举：“我以原初共鸣核之名宣告：恐惧不是缺陷，它是生命的哨兵。今天，我要解封它，不是为了制造混乱，而是为了让人类重新学会??敬畏生命。”

银蓝光环炸裂，冲击波横扫大殿。林昭断戟劈空，金焰如龙卷席卷；林九黑雾化盾，硬抗冰刃风暴；林十一双手结印，共鸣场构建瞬间，将三人意识链接一体。

“一起。”苏璃轻声道，“这一次，我们一起走进恐惧。”

四人同时跃起，迎向那团由千万嘴唇组成的巨影。就在接触刹那，他们的意识被拉入一片纯白空间??这里是集体潜意识的深渊，所有被压抑的恐惧汇聚之地。

他们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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