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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黎自然没亲眷在这信州城里——不过是个托辞。但要说流照珍玉的当家算是他的熟人——却也不为过——送给沈凤鸣与秋葵的那两支玉笛,便是请这里的匠人打的。起初找到这里来,还是因去年——自己在内城时随口与邵宣也提了一句想找人琢造玉器,后者便向他举荐了此处。夏君黎当时还颇好奇,似邵宣也这么一个平日里不事奢靡、甚至没几件像样贵饰的武官,原来对玉器竟也懂行?果不愧他昔年是出身在洛阳的名门大家,否则,一个一向背了洁身自好、不偏不倚名声的人物,总不大可能没来由给几百里外的玉器铺子拉生意。
他料想不管是什么缘故——这家“流照珍玉”总是有点特别之处,不过当时正值冬月,他准备着去青龙谷提亲之事,无暇去往信州,对玉笛之事亦不觉紧急,只先写了封信差人带去,具言想要为友人打造玉笛之打算。这事于他想来应该不易,他并不指望这家从未听说过的铺子定能办到,不过是当作从长计议的第一步尝试罢了。哪知派去的人回来时,却把玉铺主人的回信也带来了。信中坦言适宜作笛的美玉稀少难寻,但他们自会留心,倘遇合宜的,便会再来信,若能议定了形制与价钱,便可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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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黎十分欣喜,便即回了信,说自己腊月或是正月里想必有些时间,无论有没有合宜的材料,都可以去一趟信州,请教些个中巨细。这番随信附上的还有此前沈凤鸣以黑竹所刻的竹笛图样以作参照——是他暗自将沈凤鸣送了给秋葵的那支竹笛观察了绘下来的。“流照珍玉”亦再回信,意思是说依此形制应可打磨雕琢,只是这般细活需时甚久,又提及近期有一批玉料要到,或有良材,最后提了大致需价。可惜信来的时机不巧——彼时夏君黎久等刺刺回书多日不至,心情日益烦躁,忽有来信,却不是刺刺,不免失望,虽然看了,当时却不想理会。
所谓腊月和正月里——他当然失约了——青龙谷之役后,他当然没有去信州。即便是后来一路寻着自己的道门出身返回江南,在上灵山前路过信州,他也没有想起“流照珍玉”。但在灵山脚下陡然听闻沈凤鸣与秋葵的婚讯时,他还是浑身都震了一震,如空白已久的心被人投入了石粒,忆起了——他与这世间的另一些关联。他忆起他还有朋友,忆起向他们的承诺,他与这世间只存在于己心的一点点藕断丝连,在那一瞬间仿佛被现实无可躲藏地擒拿、禁锢住了。他脱不开这尘世,他的身与他的心,都必须回去。
他才想起久被他搁置的所谓要送给友人的“礼物”——别说什么大喜的贺礼,他就连旧债都还没还清。前日对卫枫说的可不是假话——自己这个人,确实是太喜欢欠朋友不还了。他慌张张地只来得及托同行人往真隐观带口信,就赶去信州找“流照珍玉”,寄希望于——他们还记得数月前来过信的自己。他还没想好待要回到临安重新出现在旧日朋友——和敌人——面前之后会如何,但已经知道自己这次必须、一定不会再失约了。
令得他极为意外的是——流照珍玉的主人竟已快将两支玉笛都制好了,夏君黎此前既没有露面确认形制,也没有付过定钱,这着实不寻常,不过店主解释说——恰好寻得了合适良材,以他忖度,成品定极精美,纵然夏君黎不来,这等美物也不愁卖不出去,不如着手起来。夏君黎顾不上多问旁的,只着意问了还需要多久方能全数完成,闻听第二支只欠最后的品试与抛光,算来大约能赶得上沈、秋的吉期,心落定些,但是彼时身上只有很少的银两,只好问可否宽限——这事对生意人来说实在有点强人所难,玉器更不比寻常用物,不管以后能不能卖给别人,心血与时日却都是为他注入了——夏君黎也确实没料会轻易得允,但人家却竟真的允了。
邵宣也与自己荐起此间时,特说了不要提起他,他在信中、在当面,便都未提,是以这铺子的主人无缘无故对陌生人这么好说话,便越发让夏君黎有点惊讶。但当时他仍困在那数月间的心绪里,没有余力深想与追究,所以只称会设法在约定取成品之日将足资带来便匆匆离去。
然后便是他后来与刺刺说的——趁这几日间先去了青龙谷一趟寻她。人是没寻到,只是青龙谷中惨淡的景象还是让他越发感觉被那个他原本想逃离的真实世界紧紧扯住。他在浑浑噩噩中听闻了单疾泉的死讯,听说了单刺刺早已离谷。他茫茫然地走过青龙谷的每一处角落,见到了每一个认得与不认得的人,无意识地看着许山痛苦地反复地尝试拉动弓弦,甚至看着顾如飞孤零零向着顾笑梦的牌位发呆。
他还闯进过一处无人的库房,那里面堆积着他和他师父几个月前送过来的全数“聘礼”。青龙谷虽然这数月难以为继,但好像还没有人打这些财物的主意——也许他们是顾不上,也许是忘记了,更也许根本不想动他“买”了青龙谷那么多条性命的钱。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像顾如飞那样发着呆,面前的推车和箱笼落满了尘土,短短数月好像已是永远般,红绸花结都变作了塌陷的灰色。
他随手打开了一箱,看见箱中的金杯银盘,便想起了朱雀将它们仔细装进箱子时的模样。他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不知自己该是何种心情。他拿起一只金杯。他正没想好一时之间能到哪里找钱付给玉铺。他现在找到了。
——且不论当时的夏君黎是何心情,反正他混混沌沌的,还是把眼前的事解决了:从青龙谷回到信州,拿到了一对玉笛,赶上了沈凤鸣同秋葵在临安的大婚。而现在,他又回来了信州。也不过十来日光景,他对“流照珍玉”的记忆还新——当时无力思考的那些事,现在应该清明些了。
他记得——从外观与陈设看来,这铺子实在并不出奇,比起临安城那些琳琅满目、流光溢彩的精贵排场,这地方甚至简朴得让人快要忘了这世上许多人一辈子或许都买不起一件玉器。玉铺的主人约莫四十岁,穿着亦十分粗俭,看着与那些木匠、石匠、铁匠没有什么两样,只除了——他是个玉匠。他铺中陈列的玉器诸种品相皆有,甚至有未经琢磨的璞玉原石给人看选,不像临安城的那些,都只将极完满的最终面目才与人瞧。他时常就在当堂雕磨琢造,由得闲人进来观看。听说他有位夫人与他一道经营,会很仔细地将他刮落的玉角玉屑都清扫、收理起来,也会与他推敲琢刻精细之处;上回那对玉笛的音色与气息似乎都得了她的确验,不过夏君黎并未见到她。
这些眼下却也都没什么要紧,夏君黎想起来件眼下要紧些的——这位玉匠也是中原口音,甚至好像就是汴洛音——说不定是邵宣也的同乡,可能这便是缘何他会荐了自己过来?今天在追的那三个人似乎实在很穷,不大可能走进一家玉器铺子,可既然也是这个口音,万一——他们也认识呢?
横竖左右,去问问罢。至不济,夏君黎还有别的事想向那玉匠请教。
“流照珍玉”的牌子是白净的桦木刻的,与柔润的玉色很有相得益彰之感。室内此时光线正好,室中匠人低头擦着一块玉牌,闻声口中道:“客人随便看看。”
“石先生,”夏君黎招呼他的名号,“今日可忙么?”
石先生猛然抬头,惊讶道:“夏公子,”连忙起身与他寒暄。
“上回的事还没多谢你。”夏君黎道,“若不是亏得有先生,我匆忙之中,怕是连件像样的贺喜之礼都没法给朋友送。”
“夏公子言重了。”石先生坐回去接着擦适才那块玉牌,“公子送的朋友,可就是前些日子外头都在说的沈凤鸣、秋葵二位?”
“先生都听说他们的事了。”夏君黎知晓二人此前故意将婚事四处布告,街头巷尾都听过也是不奇,笑道,“他们确实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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