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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往昔如刃新诺成霜（第3页）
记忆如潮水涌来。幼时梦境中，沈眠抱着她站在一口井边，轻声说：“若有一天所有人都忘了我，只要你还记得我的声音，我就能回来。”
那时她不懂，如今才明白??那不是温情，是契约。
她是被精心培育的容器，用来承接沈眠的意志与力量。
“所以你们都想利用我。”小鸢喃喃，握紧了木铃，“师父、沈眠、逆影宗、谢无咎……甚至这盏魂灯。”
黑牙伸手抚上她的肩：“但现在，决定权在你手里。”
谢无咎突然大笑：“好！这才像话！来吧，孩子们，让我们下一盘真正的棋??不是你们与我，也不是人间与幽冥，而是凡人与命运本身！”
他猛然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下一道血符。
刹那间，整个栖梧镇的地基开始下沉，房屋崩塌，街道裂开，露出下方庞大的青铜结构??竟是一座倒置的塔，通体刻满逆转咒文，塔尖直指地心！
“换命阵，启！”
九百具棺材自地下升起，每一具棺盖打开，走出一人??皆是早已死去多年的守魂族后裔，双目无神，口中齐诵：
“以我残魂，易世清明。”
黑烟冲天，形成巨大漩涡，朝着三人席卷而来。
柳七挥杖迎击，白雾与黑气碰撞，炸出雷鸣般的爆响。她一边结印一边喊：“这是‘群葬归元阵’，用千魂献祭强行开启通往镜渊的通道！他想把沈眠拉回来，但不是复活，是炼化成兵器！”
“阻止他！”黑牙冲向谢无咎，铜铃震荡出刺骨音波，却被对方手中一面骨镜轻易吸收。
“没用的。”谢无咎微笑，“你忘了？我也曾是守誓者候选。”
就在此时，小鸢闭上了眼睛。
她松开木铃，任其悬于空中。
然后，她开始唱歌。
一首极其简单的童谣，沈眠教她的第一首歌。
歌声清亮，穿透混乱战场，竟让所有亡魂动作一顿。
魂灯随之共鸣，光芒暴涨，化作一道光柱罩住全镇。紧接着，那枚木雕铃铛自行旋转起来，每转一圈，便释放出一段记忆碎片??
沈眠抱着她在雪夜里奔跑；
沈眠教她辨认星图；
沈眠最后一次拥抱她说：“别哭，我会回来听你叫我一声师父。”
无数画面交织成网，覆盖整个空间。
谢无咎面色骤变：“不可能！这铃铛不该有这种力量！”
“因为你不懂。”小鸢睁开眼，眸中已有金光流转，“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天枢，也不是来自观棋者……而是来自‘记得’。”
她伸手接住飘落的木铃，轻声道：
“我记得你，所以你存在。
我呼唤你，所以你归来。
这不是契约，这是爱。”
刹那间，魂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
光中，一道身影缓缓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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