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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春秋体面人（第3页）

整片幽冥空间仿佛被投入熔炉。许宣的身体开始崩解，血肉化作灰烬，骨骼燃起青焰，唯有一颗心脏悬浮半空，熊熊燃烧，宛如太阳重生。

七十一柄修罗刀齐齐调转方向，不再指向轮回殿，而是环绕许宣残躯，组成最后的阵法。

“以我身为薪，以情火为引，以万怨为风……”他声音已近乎虚无，却穿透时空，“今日，我不求救赎，不求成佛，只求??彻底的自由。”

阿修罗王仰天长啸：“好！这才配做我的共犯！”

地藏王闭目合十，低声诵经。

十殿阎罗齐齐后退。

白莲圣父脸色剧变：“住手！你不能这么做！你会连我也一起毁灭！”

“正有此意。”许宣最后看了一眼人间方向，仿佛透过层层迷雾，看到了那个曾在桃树下微笑的女子。

“姐姐……”他轻声道，“这次换我来找你了。”

下一瞬，心脏炸裂。

燃情火席卷三界，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护心镜、修罗刀、轮回殿残骸，乃至白莲圣父的金身法相。所有规则在此刻失效，所有命运之线断裂重组。

黄泉干涸，奈何桥崩，孟婆亭化为飞灰。

而在那火焰最深处，一只全新的蝴蝶缓缓升起。它通体透明，翅膀上流转着无数面孔与故事，每扇动一次，便有一段被遗忘的记忆回归世间。

它飞向人间，飞过洛阳城头，掠过新蜀山巅，擦过淮河水浪，最终停在一朵迟开的彼岸花上。

花瓣轻轻颤动。

仿佛有人在低语：

“下次相见，我会记得你。”

三日后，天地恢复平静。

阴司残存的判官勉强重启部分轮回功能，但生死簿已残缺不全，许多魂魄得以自主选择是否转世。人间各地出现“忆魂潮”，大量前世记忆复苏，宗教崩塌，王朝动荡，但也催生出前所未有的思潮与艺术。

许宣的名字逐渐成为传说，有人说他堕入永劫，有人说他化身蝴蝶，也有人说他仍在某处等待下一个愿意为爱赴死的人。

只有燕赤霞知道真相。

他在最后一刻，将一丝真灵寄于燕赤霞的剑中，附耳低语：“若有一日，世人再度甘愿被奴役，请代我……再点一把火。”

于是每年清明，燕赤霞都会独自登上新蜀山，拔剑向天，任剑鸣回荡山谷。

而那只白毛猴子，蹲在淮河畔啃着桃子，望着水面倒影中那个年轻道士的身影，咧嘴一笑：

“有意思的小子。下一次大劫，俺老孙陪你闹个够。”

彼岸花再度盛开时，无人浇水，无人播种。

它们只是，自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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