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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格瑞姆静静地看着他，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人开口，谁也没有。

安格隆不是在被他们的言语所折磨，他是在被他自己的痛苦折磨。

福格瑞姆不知道屠夫之钉究竟有多么痛苦，但他知道屠夫之钉杀死了他的兄弟。

在他们见面以前，屠夫之钉就已经杀死他。

安格隆现在终于活过来，却依旧被痛苦的回忆所纠缠。

可怜的安格隆，可悲的安格隆，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什么都没有。

奴隶本来就是身无长物的。

福格瑞姆没办法帮他，安格隆必须靠他自己走出来。

但凡话疗有用，基里曼当初就该把安格隆骂醒。

但一个装睡的人是永远也骂不醒的，只有让他看到残酷的真相。

“啊啊啊——！”

安格隆痛苦的咆哮着，他扶着墙壁，仿佛连站立都站不稳。

数百万人的愤怒在他脑海中回响交织，数百亿、数千亿人的惨叫在折磨着他，他们的哀嚎与诅咒，他们临死前绝望的尖叫与痛骂。

一切的一切，都在折磨他。

以前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因为他只有愤怒。

一切都只剩下愤怒，纯粹的愤怒让他可以保持‘快乐’。

于是他放弃思考，沉溺于愤怒带来的快乐而非绝望的痛苦。

可现在没有屠夫之钉，什么也没有。

他必须独自承担，独自在痛苦的地狱中挣扎。

或者，溺死在里面。

啪！

安格隆突然跪下，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取下他的头盔。

似乎终于意识到他应该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安格隆喃喃着，他早已泪流满面，脸颊因为痛苦而抽搐，看起来无比的狰狞。

但带着这样狰狞的表情，他却只是在一刻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

安格隆抬起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福格瑞姆：

“帮帮他们，福格瑞姆，求求你，把他们的钉子取下来……”

“他们没有钉子。”

福格瑞姆平静道，“在他们被救回时，诺诺大贤者就已经对他们进行会诊，虽然难以去除，但可以将屠夫之钉的功能无效化。他们的屠夫之钉，都是他们自愿订上的，只有仪式性的作用，用以提醒他们永远不要屈服于愤怒。”

沙巴兰·达尔走上前，在他的基因之父面前半蹲下，低声道：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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