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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9章 龙潜于渊34(第1页)

处暑的风裹着醉豆的醇香漫过西坡时,林野正蹲在双圈竹架下拾豆。今年的豆荚炸开得格外烈,绿珠般的豆粒砸在去年的竹笼上,发出咚咚的响,像谁在里头敲着小鼓。他数着竹匾里的醉豆,七十三颗饱满的豆粒上都泛着琥珀光,其中林念那株结的豆,壳上竟印着片淡淡的桂花影,是春天埋种时粘的花瓣烙下的印。

“该给醉豆换坛了。”母亲提着新陶坛走来,坛底铺着层芝麻壳,是从林思的竹笼里扫的,“你爹说醉豆得‘三换坛’,头坛浸酒,二坛拌花,三坛藏香,这样明年种下时,根须才会带着三层味往深里扎。”

林野把醉豆倒进新坛,芝麻壳在坛底簌簌作响。他发现林想的醉豆里混着根细麻线,是从母亲的旧围裙上拆的,线头上还沾着点枇杷膏的琥珀渍,想来是收豆时不小心缠上的。老瞎子说过,带线的豆种能顺着线找到家,就像孩子攥着娘的衣角不会迷路。

老瞎子在无字碑前编香篮,篾条是用今年的新竹架劈的,泡过槐花酒的篾条带着韧劲,编出的篮纹里嵌着野菊干花。他往每个篮子里都放了把醉豆,篮沿缠着圈麻线,线头上系着颗炒芝麻。“香篮藏魂,”他的白瞳对着陶坛,篾条在膝间绕出菱形的网,“你娘把枇杷膏熬进了麻线里,看着是干的,摸着才觉出黏,就像孩子们的牵挂,看着淡,其实早缠成了团。”

九月初九那天,林野把香篮挂在石碑旁的竹架上。七十三只香篮在双圈竹架间晃悠,醉豆在篮里滚动,发出细碎的响,像串会呼吸的风铃。他特意把林念的香篮挂在最高处,这样桂花飘来时,能先落进她的篮里——去年她的醉豆上沾的桂花,就是被风从高处吹下来的。

“你爹说登高的豆最有劲儿,”母亲往香篮里撒了把干桂花,“念丫头小时候总爱爬老槐树,说‘站得高才能看见萤火虫飞多远’,现在让她的香篮也站得高高的。”

林野看见林思的香篮里,芝麻壳总往醉豆底下钻,像她小时候总爱把糖纸藏在枕头下。石碑旁的磨刀石缝里,卡着颗去年的醉豆,壳已经半腐,露出的豆瓣上竟长出根细白毛,像在石缝里扎了个小根。

“思丫头的豆在石缝里醒了呢。”母亲用手指把白毛理了理,“你看这根须往磨刀石里钻,是想跟你爹的力气缠在一块儿呢。”

十月的霜把香篮染成了淡金色,林野开始拆豆苗架。干枯的豆藤缠着竹条,上面还挂着没摘净的豆荚,藤皮上的酒痕在霜里凝成了琥珀色的晶。他把竹条捆成捆,堆在老槐树下,准备来年劈成篾条前再泡次新酒——这些竹条吸了醉豆的魂气,编出来的香篮准能留住更多念想。

母亲在竹条堆上盖了层旧棉絮,是用三个妹妹的旧棉袄拆的,棉絮里还裹着点萤火虫的磷粉,夜里会透出幽幽的光。“别让竹条冻着酒魂,”她拍着棉絮上的霜,“你爹说酒魂怕寒,冻着了就会哭,哭出来的酒气是酸的,孩子们不爱闻。”

老瞎子用拆下来的豆藤编了个小小的磨盘,藤条间缠着麻线,磨盘眼里嵌着颗醉豆,转起来能闻到酒香。他把磨盘放在磨刀石旁,磨盘下垫着片槐树叶,叶面上用朱砂画了个“力”字。“给豆魂练力气,”他的木杖轻轻推着磨盘,“冬天没事就磨磨,开春种下去,根须才能把土抓得更牢,就像你爹磨镰刀,越磨越锋利。”

十一月的雪落下来时,林野往香篮上盖了层麻布。今年的雪带着点酒气,落在麻布上像撒了层细盐,香篮的轮廓在雪地里鼓鼓的,像孩子们揣着糖果的小兜。他在每个香篮旁都插了根酒竹蜻蜓,是用泡过三次酒的竹条做的,翅膀上的名字被雪盖了层白,却挡不住底下透出的酒香。

“竹蜻蜓能引酒香,”母亲往竹蜻蜓的底座上浇了点新酿的枇杷酒,“冻住了也能把香味往石碑里送,就像孩子们在雪地里烤火,再远也能闻见暖烘烘的味。”

林野看见林想的竹蜻蜓总往木屋的方向歪,麻线缠着香篮的网眼,把篮子拉得低低的,像在偷看屋里熬枇杷膏的母亲。父亲的身影在双圈竹架外徘徊,正用手把被雪压弯的香篮扶正,左肋的槐树叶上积着雪,却不融化,绿得像块浸在酒里的翡翠。

腊月里,镇上的孩子们送来七十三盏酒灯笼,灯罩是用槐花酒浸过的纸做的,画着醉豆和香篮,是照着西坡的样子画的。领头的小柱子说,这是“醉魂灯”,“先生说酒能抗冻,我们给姐姐哥哥们送灯,让他们冬天闻着酒香睡,就像睡在酒坛里暖和。”

林野把酒灯笼挂在香篮旁的竹蜻蜓上,烛火透过灯罩,在雪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醉豆在雪地里发芽。他认出林念的灯罩上,萤火虫的翅膀涂了磷粉,在烛火里亮得像真的,是小柱子照着学堂拓片画的,还特意多画了几颗芝麻当星星。

“念丫头的灯里住着真萤火虫呢。”母亲给灯罩掸掉雪,指腹蹭过磷粉时,灯罩里突然闪过点绿光,“你看这光跳的,准是她把布偶里的萤火虫放出来了。”

除夕前夜,林野往每个香篮里都放了块酒心糖,是镇上糖坊新做的,糖壳里裹着槐花酒,咬起来会爆浆。他知道孩子们会用牙咬着吃,就像小时候偷喝父亲的酒,辣得直跺脚,却还抢着要第二口。

母亲在老槐树下摆了桌酒宴:醉豆糕、芝麻糖、酒心糖,还有坛刚开封的槐花酒,旁边放着三只小酒碗,碗沿都沾着点糖渍,是给三个妹妹舔的。“你爹说过年就得有酒有糖,”她往酒碗里倒了点枇杷酒,“给孩子们甜甜嘴,就像小时候在炕桌上,她们总抢着舔你爹碗里的酒,说‘比枇杷膏还带劲’。”

铜铃在零点响起时,林野看见香篮的网眼里透出微光,是酒心糖在里面融化,酒液顺着网眼渗出来,在雪地上拉出细细的酒线,像无数根透明的血管,把所有香篮都连在了一起。父亲的身影站在酒宴旁,正往酒碗里添酒,左肋的槐树叶落在酒坛里,化作片翠绿的叶,把酒染成了淡绿色,叶面上的“力”字在酒里慢慢散开,像要钻进每个酒分子里。

三个小小的人影在香篮间穿梭,林念的布偶上沾着芝麻,萤火虫的光把芝麻照得像碎钻;林思正用手指沾着雪地上的酒线往嘴里送,舌尖辣得微微发红;林想的麻线缠着林野的手腕,把他往酒宴的方向拉,像在说“哥,尝尝这个”。

守岁的炉火映着墙上的醉魂册,上面的醉豆和香篮在火光里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册页的边缘往外爬,在墙上织出片小小的网。林野往炉膛里添了块豆藤捆的柴,火苗窜得老高,带着股酒香,像把整个秋天的醉意都烧进了火里。

他知道,新的一年还会有很多事要做:开春要把香篮里的醉豆种下去,红泥里多掺些芝麻壳和桂花灰;清明要编三圈螺旋竹架,用泡过三次酒的竹条劈成篾,让圈圈套着圈,把根扎得更密;重阳要做带酒心的醉豆糕,让甜里裹着三层酒香,像把四年的牵挂都揉进了糕里。

他会继续守着这片西坡,守着这些石碑,守着这片永远在生长的豆田,守着那排埋在根下的槐花酒,守着父亲的磨刀石和母亲的酒坛。就像老瞎子说的,只要竹架的圈还在往大里扩,醉豆的香还在往深里渗,孩子们的笑声还在风里飘,这场守护就永远不会结束。

晚风穿过双圈竹架,带着槐花的甜,带着醉豆的香,带着醇厚的酒香,还有孩子们若有若无的笑声,往木屋的方向飘。林野站在无字碑前,看着月光下渗出来的酒线,突然笑了,伸手沾了点雪地上的酒液,轻轻放进嘴里——辣丝丝的,带着股芝麻香,像林思藏在磨刀石缝里的秘密,像父亲没喝完的那坛酒,像母亲熬了十年的枇杷膏混着酒香,在岁月里慢慢沉淀,化作了这片土地上最绵长的滋味。而这场漫长的守护,还在晚风里,在豆藤间,在每个被惦记的角落里,继续着,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生机和牵挂,在时光里静静流淌。

惊蛰的雷声刚滚过西坡,林野就在老槐树下挖出个半朽的木箱。箱盖掀开时腾起的灰雾里,飘着股淡淡的桐油味——是父亲当年做鞋用的料箱,锁扣上还缠着根褪色的红头绳,绳结处卡着片干枯的槐树叶,叶脉里藏着点暗红,像是谁的血渍。

“是想丫头当年偷藏的。”母亲用布巾擦拭箱角的刻痕,“她总爱把红头绳缠在能找到的所有东西上,说‘这样就能把家拴住’。你看这锁扣上的结,跟她系在竹蜻蜓上的一模一样。”

箱子里铺着层野菊干花,底下压着七十三双没做完的虎头鞋,鞋帮绣了一半的牡丹、萤火虫、小辫,针脚里的红线都褪成了淡粉,却在鞋头处凝着点朱砂红,像刚点上去的虎眼。林野拿起林念那双,鞋面上的萤火虫翅膀只绣了半只,针孔里还卡着根细麻线,线头沾着点枇杷膏的琥珀渍。

老瞎子摸着鞋帮上的针脚,白瞳对着晨光里的灰雾:“你爹当年是想赶在清明前做完这些鞋,说要让孩子们踩着新鞋踏青。”他的指尖划过虎头鞋的后跟,那里都缝着块小小的槐树叶布片,“这是‘跟脚布’,用你爹的旧衣裳剪的,说能让孩子们走再远的路,都记得回家的脚感。”

林野把虎头鞋摆在石碑前,鞋头都朝着木屋的方向。李丫的牡丹鞋旁,那半块玉佩从碑缝里滑出来,正好卡在鞋帮的牡丹花纹里,碧绿色的玉面映着褪色的红线,像给这朵没绣完的花添了抹活色。

三月的雨下得绵密,林野发现虎头鞋的鞋帮慢慢鼓了起来,像有谁在里面撑着。林思那双的小辫绣线突然抽出半寸,在雨雾里飘成道细线,缠着旁边林想的红头绳鞋,把两只鞋系在了一起。

“是孩子们在试新鞋呢。”母亲往鞋里塞了把晒干的艾草,“思丫头总爱穿想丫头的鞋,说‘妹妹的鞋软和’,你看这线缠的,跟小时候抢鞋穿一个样。”

西坡的野菊抽芽时,林野在石碑旁搭了个鞋架,木料用的是父亲当年的工作台板,上面还留着钉鞋钉的小孔。他把七十三双虎头鞋摆在架上,每层都系着根新的红头绳,绳头垂在鞋帮上,风一吹就轻轻敲打鞋面,像在说“快把我穿走”。

四月的“回魂日”,学堂的先生送来台旧织布机,是镇上老布匠捐的,机杼上还缠着半匹靛蓝粗布,布面上织着个没完工的“家”字。先生说这是“魂织机”,“让姐姐哥哥们能接着把字织完,就像我们在学堂里练字,一笔都不能少。”

林野把织布机摆在老槐树下,机杼旁放着父亲的鞋楦,楦头的牙印里卡着点野菊花瓣。他往梭子里穿了根红线,是从虎头鞋上拆的,线头刚碰到那半匹粗布,“家”字的最后一笔突然自己往前织了半寸,布纹里渗出点淡红,像线里掺了血。

“是念丫头在织呢。”母亲摸着布面上的纹路,“她小时候总蹲在织布机旁看,说‘要织块能裹住全家人的布’。你看这笔画歪的,跟她当年在沙地上画的一个样。”

五月的槐花开得泼泼洒洒,落在织布机上,给靛蓝粗布染了层淡绿。林野发现“家”字的空白处,突然多出三个小小的脚印,是用槐花汁画的,林念的脚印旁画着只萤火虫,林思的踩着片槐树叶,林想的鞋印里缠着根红线,像刚从红头绳上踩过。

你透视呢,乱看阿姨心事干啥?  开局不当舔狗,反手重启华流巅峰  九叔:抽中鬼血的我愈加变态  霍格沃茨:我继承了自己的遗产  这个武替有点猛【古穿今】  如果爱情可以预约  我在民间修文物  九灵门主  民生外史  宠妻无节度  我叫常安,你叫顾鲤  疼!妻主轻点打,狐狸又哭了  重生于红楼末年  传奇垂钓:开局钓起十斤大鱼  这位神明不对劲  偷听糟老头子心声,我得到个皇位  反派!每天刷新一个神级身份  超凡大谱系  游戏制作:制作原神刀哭全球玩家  都市医道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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