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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1章 能炸死她（第3页）

就连陆沉也在某个深夜悄然潜入村庄。他躲在林中，看着一对父子在石碑前握手言和??父亲曾因贪功冒进导致儿子重伤致残，三十年未曾交谈。此刻两人泪流满面，紧紧相拥。

他握刀的手松了。

第二天清晨，他将武器堆在碑前，留下一封信：

>“我曾以为复仇就是正义。

>直到我看到两个破碎的人，还能拼出一丝温暖。

>我不懂这算不算解脱，

>但我想试试，不再做个愤怒的人。”

他走了，不知去向。有人说他在西南深山建了一座孤儿院，收留战争遗孤；也有人说他隐姓埋名，成了言学院的一名杂役，每天默默扫地、挑水，从不开口。

而这一切发生之时，王妃始终静坐湖心。

她在等一个人。

七月十五，月圆之夜。湖面泛起薄雾，一道身影踏波而来。

萧景渊。

他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瘦削憔悴，左臂空荡，右眼蒙着黑布??那是被忘川盟背叛后的代价。他曾试图复活旧秩序，却被自己曾经操控的势力反噬。

“你来了。”王妃并不惊讶。

“我以为你会恨我。”他站在三丈之外，声音沙哑。

“我恨过。”她轻抚湖水，“恨你利用语林之力巩固皇权，恨你为维稳而封锁真相，恨你亲手杀了阿禾，只因她不肯停止传播真言。”

萧景渊低头：“我做过太多错事。”

“可你也曾救过饥民十万，修过运河百里，废除过奴籍三州。”王妃抬眼，“一个人不能只因最后一步走偏，就被否定全部人生。就像语林，不该只为揭露黑暗存在，它也该照亮那些微弱的好意。”

她取出那枚双蝶交翼的和解符，轻轻抛向空中。

符火燃起，映照两人面容。

“我不原谅你的所有行为。”她说，“但我愿意记住，那个曾在春日陪我看花、许诺要建一座‘人人敢言之城’的少年王爷。他还活着吗？”

萧景渊浑身剧震，单膝跪地，泪水滑落：“他……一直都在。”

符灰飘洒入湖，激起圈圈涟漪。远处，铃兰花悄然绽放。

自此，忘川盟彻底瓦解。残余势力或归隐，或自首，再无兴风作浪之力。

一年后，第一座“同担碑”在长安广场落成。每逢朔望，百姓自发聚集，或倾诉，或倾听，或仅是默默伫立。皇帝也曾微服前往，在碑前站了一整夜，最终留下一句话：

>“朕即位以来，常恐言路壅塞。今见此碑，方知最深的忠诚，不在颂圣，而在直言。”

十年光阴流转。

言学院已遍布九州，每地皆设“真言殿”“赎言箱”“共听坛”。科举直言科诞生了第一位平民宰相，其策论首句便是：“我曾偷窃同窗答卷，此耻终生难忘。”

沈知白与苏挽晴仍居太湖畔，屋前种满铃兰花。他们育有一女，取名“念真”，自幼便教她辨识各种符纹，听风读语。

某年冬雪，小女孩指着湖面问：“娘，为什么每个月十五，都有光点从水底升起？”

苏挽晴笑而不答。沈知白抱起她，指向湖心小筑。

王妃正立于亭中，手中执笔，画下最新一道符。符成刹那，整片湖泊微微发光，仿佛千万沉眠的记忆同时睁开了眼。

“因为有人一直在帮这个世界记得。”他说。

风起，花落，湖光潋滟。

那一夜，北斗第七星重新亮起，清辉洒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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