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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一梦作者:李杏

望着紧闭的门，默然注视，不言不语不动。情形，与现在如出一辙。

身为属下的他，有了这样的怀疑。

他能理解一向将公主疼惜在心的主子的心情，那份失去珍爱之人的痛，若是换了平常人，只怕会茶饭不思，辗转难眠。可是他的主子是太子，皇上皇后的鞭策，朝中上下多双眼睛的注视，主子断然不会做那等会被众人视为无能的表现。

可是，隐藏起来的疼痛，却犹如绷紧了的箭弦，一旦崩断，却是再也无法弥补的。

“殿下，是否将此人放了？”赵英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打破了沉默，“那人胡言乱语，怕是一个误闯进宫的疯子吧。”

晋无庸闭了闭眼，这才转回身来，看着随身侍卫，冷声问道：“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赵英回想起得到的消息，慢慢地重复：“陆大人亲自传话，闯宫的女子交代，她乃平乐公主托身，想要见太子一面。陆大人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因此请太子殿下定夺。”就他个人而言，托身这样的事，亏小贼想得出来。如果她知道公主对于太子殿下的重要性，只怕要后悔自己选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

“托身？”晋无庸面色不动，声音却陡然沉了几分。

“是。陆大人是如此传话。”赵英道，“殿下，陆大人和陈大人都认为那人怕是疯癫异常，这个世上断然不会有神怪之事才对。但事关——”他住了口，瞧见主子眉眼间浮现出厌恶之色。

“让陆云清进来。”

赵英微楞，随后应了，走出门去。

看着赵英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晋无庸默默地摊开掌心，那里一道新生的疤痕触目惊心，每看一次，都提醒他，自己错过了什么。

无忧已经走了，他不能为她报仇，至少，现在不能。这份难以发泄的怨怒，每一天每一天都在他胸腹间翻滚，几欲破口而出，可是他必须忍，不得不忍。

然而现在，居然有一个人，说是她托身而来。要捏死这样的人，如撕了一份不想见到的折子一样轻而易举，但愿此人有足够的勇气，来承受他这份无法宣泄的苦痛。

“陆大人，请。”赵英引领着陆云清踏进了书房。

“臣叩见太子殿下。”陆云清掀袍跪地。

晋无庸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

赵英关上房门，退到一旁。

“托身之事，你如实说一遍。”晋无庸回了座，指示道。

“是，”陆云清仔细回想了一下，禀告道，“那名姑娘姓霍，自称是平乐公主晋无忧，因连她也无法解释的原因，投身在这位霍姑娘身上，因此她是公主的心霍姑娘的身。此番进宫，是想要能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也就是平乐公主的身体……”陆云清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晋无庸的反应，可惜他收进眼里的，仍是同一副冷如冰寒如霜的表情。

晋无庸听了，起初心里隐隐起了骚动。那几本被偷偷塞进枕头底下的志怪小说里，的确曾有这样的记载。她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在他来时又拙劣地藏起来。他也曾去悄悄拿来看过，却当里头一切的记载，不过是骗人的玩意儿。

在这世上，怎会有鬼神？如果有，那么无忧又岂会不来瞧一眼她的三哥？！

无忧的心，别人的身？！

晋无庸冷笑：“让陈飞将他苦心研究的十大刑具一一用上，她若还是如此说话，再带她来见我！”

陆云清暗暗抽了口气，略一思考，道：“恕臣斗胆——那位姑娘虽说有罪，但毕竟是女子，若是十大刑具用了，微臣只怕……”怕她受不住，死了。如果这样的事传进某些人的耳朵里，对于太子殿下而言，并非是好事一件。

晋无庸瞧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晃动的火光，风一吹就灭，脆弱得不堪一击。好比，某个人一样。烛火灭了还可以点燃，人若走了，又怎会复生？

“她有胆子撒下这等妖言惑众的谎言，就有胆子承受！”

陆云清暗里叹气，悄悄回头瞥了赵英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但眼眸里却有点复杂之色，只得应了：“微臣遵命——待有消息，臣再来禀告……”说着，他退了下去。

屋子里，再度陷入沉寂。

好一会儿，晋无庸才收回目光，瞥了赵英一眼：“你有话说？”

赵英轻咳一声，想了想，道：“殿下，臣与陆大人同样担心，误闯宫的贼，小惩大诫也就罢了，殿下若是动用重刑，只怕传了出去，皇上会——”他未说完，就被晋无庸的冷眼将话瞪了回去。

主仆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各怀心思。直到听到报声陆大人求见。

这一回，陆云清带来了几乎同样的回答，赵英听着，瞧向主子，果然瞧见了晋无庸脸上混杂着杀气与犹豫。似乎，这名号称自己是公主心的女子，成功地引导出了太子殿下隐忍许久的怒气与不敢奢望的期盼。

“依然坚持？”晋无庸低声自语，随后站了起来，“带路。”

“是。”陆云清转身领路。

从太子书房到禁卫军私设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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