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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从从容容（第3页）

>“警告：记忆溢出临界。系统负荷98.7%。建议执行紧急净化程序。”

这是净幕时代遗留的终极指令??一旦记忆存储超过阈值，自动触发“二次静默”，清除最新三十年的数据。

全球哗然。

护忆团立刻发起“全民记忆备份行动”，鼓励所有人将最重要的记忆录制成音频、视频、文字，上传至去中心化节点。艺术家创作壁画，诗人写下长诗，科学家设计生物存储芯片，试图以多种方式抵抗即将到来的清洗。

就在倒计时最后十二小时，林小满的身影再度显现。

她不再虚幻，而是半实体化降临于临安古井之上，手中捧着一本燃烧的书。

“这本书，”她开口，声音如风拂竹林，“是我母亲写的日记，记录了她如何在劳改营生下我，如何用体温暖活冻僵的婴儿，如何在批斗会上被人撕碎嘴唇，仍不肯说出丈夫的名字。”

火焰映照她年轻的面容。

“它早就该消失了。但它没有。因为它被三十个人偷偷抄写，被五个孩子藏在鞋垫里传递，被一位狱警悄悄保存在煤炉夹层中。今天，我要把它投入钟心。”

她走向第十钟，纵身跃起，将燃烧的日记送入钟顶漩涡。

刹那间，钟声变了。

不再是悲怆，不再是警示，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欢欣**。

血色铭文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符文流转：

>**系统重构完成。**

>**新协议生效：记忆永不删除。**

>**代价：每位承载者，须以寿命兑换存储空间。**

意思是：从此以后，每多保存一段记忆，就必须有人自愿缩短自己的生命来维持平衡。

寂静笼罩世界。

然后，第一个响应者出现了。

陈阿婆，那位东海渔村的老妇，在电视直播中平静地说：“我活了八十六年，够了。我把剩下的日子，换给我母亲未说完的话。”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短短三天，全球超过二十万人签署“生命契约”，愿以寿元换取记忆永存。

林小满站在云端微笑，轻轻哼起《承声之歌》。

这一次，全世界跟着她一起唱。

歌声穿越山海，渗入泥土，唤醒沉睡的古城，震动冰封的深渊。就连那具曾属于林远山的水晶棺，也在极北之地化为粉末，随风南去。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孩童问起：“为什么我们要记得那么多痛苦？”

老师会指着教室墙上的钟形挂图，轻声回答：

“因为有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抱着孩子喊了很久很久。

我们忘了她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但她一直等着我们回头。

现在，轮到我们替她记住所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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