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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第1页）

&esp;&esp;那时候，陆迟明看起来也很平静。只是在登上论剑台之前，他停在下面，望着蜀山剑阁，望着他们平日训练的演武场，望着那些曾经尊崇他此刻却或愤恨或伤怀地看着他的弟子们，看了很久，很久。

&esp;&esp;而后，他才握着纯钧，登上了论剑台，与自己的师父为敌。

&esp;&esp;那几乎是等同于恩断义绝般的行为。在陆迟明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了崔玄同，从剑阁之主手中夺走了这个名头回到东海之后……剑阁与空桑便陷入了颇为尴尬的境地，而他们这对师徒，也几乎不再相见。

&esp;&esp;有许多人以为，这是忘恩负义。

&esp;&esp;也有许多人以为，这是因为陆迟明年少轻狂，一朝得了了不得的剑术，便迫不及待来击败他的师父。

&esp;&esp;崔玄同却知道，一切并非如此。

&esp;&esp;他只是太喜欢他们了。

&esp;&esp;他只是……为了切断自己的退路。所以用了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切断了自己的退路，不再让自己有所留恋。

&esp;&esp;因为他是陆迟明，是东海……或许是整个修真界，一万年才等来的黎明。

&esp;&esp;他要走的路，在刚出生时便已经定好了。他们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走到那条路上。

&esp;&esp;……他们都错了。

&esp;&esp;陆迟明静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他微微低下了头。

&esp;&esp;“抱歉，让您失望了。”他说，“师父。”

&esp;&esp;不。

&esp;&esp;崔玄同想。

&esp;&esp;是他错了。从一开始，他就错得无以复加。

&esp;&esp;“你是我徒弟。”

&esp;&esp;剑阁之主苦笑起来。

&esp;&esp;“没有教好你，也没有护好你，是为师的过错。”

&esp;&esp;已经太迟了。

&esp;&esp;来不及了。

&esp;&esp;崔玄同知道，陆迟明说的没有错。

&esp;&esp;他的徒弟，素来是一个不会撒谎的孩子。从他们相识以来，这么多年了，陆迟明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谎话。

&esp;&esp;这两句，自然也是真的。

&esp;&esp;他在弑父杀母，堕入魔道之前，便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剑骨，以自己的血肉、修为、灵力……一切的一切，炼就了一柄无上神剑。

&esp;&esp;唯有同时兼具了天生剑骨与白帝神血的他，才能做到这件事。

&esp;&esp;于是他便这样做了。

&esp;&esp;那究竟是怎样一种行为？

&esp;&esp;即使是剥皮拆骨也无法形容，即使是最残酷的凌迟也无法概括，五马分尸、炮烙之刑、碎尸万段……人类所能想到的最残酷的酷刑，也无法与他对自己所做的事相比较。

&esp;&esp;崔玄同做不到，也无法想象陆迟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sp;&esp;他的徒弟已经死了。

&esp;&esp;在他们抵达这里之前，在其他人觉察之前，他已经将自身所拥有的东西全部献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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