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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 呸呸呸反正就是不行（第1页）

方成朗在听到凤阳长老的问话后，默默服下一大把丹药，稳了稳心神之后，便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连天心派之前对他们痛下杀手以及苍云掌门那似是而非的一番话也没有隐瞒。

“天心派？”

春风拂过铭心殿前的千盏长明灯，灯火摇曳，映得檐角铜铃轻响。虞昭缓步穿过回廊，手中捧着新收的信笺，每一封都来自远方??有边关老兵颤抖的笔迹，写着“我梦见阵亡的兄弟们笑了”；有荒村妇人泪痕斑驳的字句，“孩子终于不再半夜喊娘”；还有一封用炭灰写在破布上的留言：“井底的人，也能抬头看见星。”

她将这些一一归档，放入《铭魂录》附册。这本原本只记录死者的名册，如今已成了活人与亡者之间的桥梁。每当夜深人静，她都能听见风中传来低语，像是无数声音在说：**我在这里，我没有被忘记。**

这一日清晨，林晚带着几名幸存者前来请教赎罪之法。

“师尊，”一名少年跪在殿前石阶上，双手捧着一块焦木，“我曾在梦中杀了同村的孩子……醒来后，他父母指着我说‘你该下地狱’。我不敢回家，也不敢投胎转世。若世间真有轮回，我愿永堕畜道，只为偿还那一口咬下的血肉。”

虞昭接过焦木，指尖微动，雪心兰的气息悄然渗入木纹。片刻后，木头上浮现出淡淡人影??是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画花。

“你看，”她轻声道，“她没恨你。”

少年浑身一震，泪水滚落：“可我……我吃了她的手……”

“那是梦蚀作祟，不是你。”虞昭凝视着他，“真正的赎罪，不是自毁，而是替她活下去。你要记得她喜欢什么花，爱吃哪种糖，要替她看一次春雨、听一场蝉鸣。等你哪天能笑着讲出她的名字而不颤抖时，才算真正超度了她。”

少年伏地痛哭，良久才抬起头，眼中多了光。

林晚看着这一幕，低声问：“师尊，是不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一口井？哪怕醒来了，也怕自己其实是妖？”

虞昭望向殿外桃树，花瓣飘落在长明灯上，化作一缕青烟。

“有的。”她说，“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别人的故事，那口井就不会再吞噬谁。”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琴声骤起，如裂帛穿云。沈照夜抱着新制的七弦琴走入庭院，眉宇间带着罕见的急色。

“北境又有异象。”他将琴置于石案，指尖一拨，音波荡开，空中竟浮现一幅虚影??是寒渊闭合后的山谷，本应平静的土地上，竟又生出细密银纹，如同某种阵法正在复苏。

“这不是忆魇残影。”沈照夜沉声道，“这是‘誓约之碑’的反噬。当年你接受了传承，打破了千年封印的平衡。如今天地间的记忆之力开始倒流，有些不该醒的东西……正在苏醒。”

虞昭眸光微闪。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就在这时，萧霁匆匆踏入殿门，手中握着一枚玉简，上面刻着古老符文，正是从归元堂地库深处挖出的残卷。

“这是我昨夜破译的最后一段《梦篆残经》。”他声音低哑，似一夜未眠，“里面提到‘双生祭’??当年虞家先祖立碑之时，并非单靠血脉镇压，而是以twins为祭，一人承情，一人断情，共守誓约。若其中一人背离命轨，另一人便会觉醒，试图重置因果。”

虞昭心头猛然一震。

“你是说……我还有一个‘她’？”

“不是‘她’。”萧霁盯着她的眼睛，“是你的一部分。被父亲亲手剥离出来的情魄，在你五岁那年封入寒渊侧脉，化作‘空心傀’，代行无情之道，维持封印运转。而现在……她要回来了。”

空气仿佛凝固。

虞昭忽然想起幼时做过的一个梦：漆黑井底，另一个自己坐在白骨堆上，穿着同样的白衣，却眼神空寂，唇角挂着无悲无喜的笑。她说：“你活得累了，换我来吧。”

原来那不是梦。

那是她在呼唤本源。

“如果她出来了呢？”沈照夜缓缓开口，“一个彻底斩断七情六欲、只为完成使命而存在的‘你’，会不会认为现在的你，才是堕落的异类？”

谢无咎不知何时出现在屋脊之上，冷声道：“那就杀了她。伪物不配活着。”

“不行。”虞昭摇头，“她是我的一部分。若我否定她，便是否定了所有承受过的痛苦与抉择。那样的话，我修的就不是道，是逃避。”

她转身走向内室，取出那枚贴身佩戴的玉珏碎片。自从寒渊归来后，它便时常发热，仿佛另一端也有人在轻轻触碰。

“我要去见她。”虞昭说，“在她破封之前。”

“太危险！”萧霁上前一步拦住她，“她没有感情，不会理解你的慈悲！她只会觉得你是软弱的漏洞，必须清除！”

“所以我才要去。”虞昭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微凉，“你说过，我是那个撑伞的人。可伞若不敢直面风雨，又怎能护住身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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