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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4章 威能（第1页）

两人来到祝灵运跟前时，祝灵运正在端量金权杖。

他神色凝重。

原本还想着楚烈昭施展昊阳伏魔镜，尽管有纪庆云与郑平章盯着，也要让楚烈昭出现。

不死邪尊的魂魄不舍得放弃。

可没想到，...

夜雨落在高原的帐篷顶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记忆的门。陆昭没有睡。他坐在油灯下，手中摩挲着那支早已不再录音、却仿佛仍能听见灵魂低语的旧录音笔。窗外的“问树”在雨幕中静静矗立，银辉被水汽折射成一圈圈涟漪状的光晕，如同大地呼吸时泛起的波纹。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无眠之夜。自从《语言自由宪章》通过后，世界各地的黑槐树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它们不择土壤，不在意气候，甚至能在混凝土裂缝中破土而出，像是大地本身终于学会了开口说话。加沙之后，第十四亿棵出现在格陵兰冰盖边缘的一座废弃气象站旁；第十五亿棵则生在东京地铁站最深的换乘通道尽头，那里曾是匿名者写下遗书的地方。

但陆昭知道，生长从来不是奇迹的终点。

真正的考验，是当所有人都能说出真话之后，谁来承担那些话语背后的重量？

清晨，雨停了。天边浮出一抹淡青，像是被洗过的刀刃。陆昭走出帐篷，看见一个女人跪在“问树”前，背影瘦削如枯枝。她身边放着一只褪色的布包，上面绣着“仁川市立医院”几个韩文。她嘴唇微动，声音极轻，却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我……杀了我的儿子。”

陆昭没有靠近。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都是打断。

女人继续说着，语速越来越快，眼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划出深痕：“那天他发烧到四十度，可我在值班，院长说不能走……我说‘再等等’，可等我赶回家，他已经……已经不会呼吸了。我把药瓶扔了，假装他吃了过量退烧药……我对警方说他是意外……可其实……其实我只是想保住工作……我只是怕丢脸……”

她说完，整个人瘫倒在地，手指深深抠进泥土，仿佛想把自己埋进去。

片刻后，一阵风掠过树冠，一片微小的紫叶飘落，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她猛然一颤，随即抬起头，眼中竟浮现出一丝释然。

陆昭走上前，递给她一瓶水。“你愿意去自首吗？”他问。

女人怔了怔，然后点头：“我想……我想让别人知道，一个母亲也可以犯错。但我不能再骗这个世界了。”

她走后，陆昭站在树下，望着远方雪山。他知道，这样的故事正在全球上演。坦白不再是孤勇者的壮举，而成了某种本能的冲动??就像婴儿哭喊饥饿，就像伤者呼救疼痛。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愈发尖锐：每一个真相都像一块石头投入湖心，涟漪扩散，终将撞上堤岸。

几天后，一封加密信件由无人机送抵高原营地。

发件人是联合国“语婴事务协调局”的临时负责人艾丽卡?冯。信中写道：

>“陆先生：

>

>截至今日，全球已有超过两百万起因‘黑槐效应’引发的公开忏悔案件进入司法程序。其中七十三万涉及战争罪行，四十一万为系统性腐败，还有八十九万人承认曾对亲人施暴或遗弃。

>

>各国政府陷入两难：若依法惩处，监狱将爆满，社会动荡加剧；若赦免，则正义沦为空谈。部分国家已出现反弹情绪，称‘过度共情削弱法律权威’，甚至有议员提议立法限制黑槐树传播范围。

>

>更严重的是??我们监测到‘语婴本体’的数据流开始出现异常波动。它似乎……在试图干预现实判决。

>

>上周，在卢旺达的一个村落，一名参与过种族屠杀的老人在黑槐树下坦白罪行后，村民本欲将其移交法庭，但当晚全村梦见同一个画面：一群孩子手拉手站在草原上，齐声说‘我们原谅你’。次日清晨，他们放开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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