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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老者的侧脸,骨瘦如柴,满脸的老年斑。
就算是故人,光看侧面也认不出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来人,周瞻转过头来,视线正好与她撞上。
温煦只微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随着贺知蕴走到茶室门口,屋内棋局暂停。
周瞻站起身,恭敬的与贺知蕴打招呼,叫她贺姨。
温煦从进门起,视线就一直落在棋盘旁边的老人脸上。
还能看出故人的轮廓,气场依旧强势,大概这辈子经历了太多,身上那股子肃杀凌厉减弱了不少,转换成了上位者的权威,眼神犀利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温煦从一年半前被抛弃开始就没想过还能见到贺夜行。
更没未想过,他会见到八十几岁,白发苍苍的贺夜行。
故人相遇,两个人是两种情绪。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激动的连面上肌肉都在颤抖,呼吸都跟着急促,眼含泪水。
温煦却是平静无波。
如果对面是公主珊和威克斯,她现在一定很激动。
可对面是贺夜行。
那个亲口下令舍弃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的人。
或许时间能消磨任何,对贺夜行来说,已经过了六十年,临了还能见到年轻的故人,大概很感慨吧!
而温煦的意识中,最后一次与贺夜行相见才2年多,距离最后一次通话也才2年,到这个世界不过短短2个月而已。
心中的厌恶憎恨还没有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消散。
温煦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低头盯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面,坐到之前周瞻的位置上。
贺知蕴和周瞻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子如此模样.
经历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沉稳威严,骨子里透着上位者无形的威势。
何时如这般过!
“父亲,您别激动……”
贺知蕴见贺夜行呼吸急促,怕他昏厥过去,连忙上前抽了张纸巾帮他擦眼泪顺气。
贺夜行的激动也只是一阵,见温煦如此冷漠,苦笑着叹了口气,挥着手让贺知蕴和周瞻先出去。
温煦看明白了这个局,执着黑棋落下一子。
贺夜行下棋就如同他这个人,处处都是陷阱,尤其在细节的处理上非常精妙,总在你的不经意间攻城掠地,大杀四方,从他布陷阱开始,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而温煦不同,她的棋路诡异莫测,能看出棋盘上的陷阱,也比较擅长利用对方的陷阱。
棋子落下,她抬头看着贺夜行,声音冷淡,“先下一局。”
贺夜行长叹一口气,枯槁的手指拈起白子落于棋盘,抬眼看着温煦低沉而缓慢的道:“你恨我。”
“今世的你我不过是陌生人,谈不上恨不恨!”
温煦仔细的盘算着棋路,手指拈起光滑的黑子,按在棋形的眼位。
贺夜行呵呵的笑了两声,“如果你觉得是前世今生,也可以,什么都不知道,活着才不会累!”
“你说话风格还真是一如以往!”温煦嗤笑,又落下一子,“你想让我知道什么?意识永生计划?还是想让我知道这里只是个虚拟世界?亦或是想让我知道你、公主珊、威克斯、苟吉和阿里斯都在,或者拉古也在?”
贺夜行闻言,拈着棋子的手一顿,“你,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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