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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要害处下（第1页）

要“实验池”？这是真要快速归还啊！

哪怕虚拟现实中心这边，“实验池”永远都是短缺状态，每天在办公室门外为此事而来的各机构人员，都要为此打破头，临时调拨肯定要损失一些人情和“利润”，施沃还是脱口而出：

“那是自然，你要几个？”

这话一出口，施沃就知道兴奋过度，以至失言。若泰玉真是漫天要价，一口气要上三五个，他就要把将“星环城”大半的顶级实验机构都给得罪了。

泰玉这时候倒很好说话：“我知道你们这边调配......

风中的歌声起初极轻，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的细流，又似远古岩层中沉睡的钟磬被某根无形的手指轻轻叩响。它没有歌词，也没有明确的旋律走向，却让星语瞬间屏住了呼吸??这声音她听过，在梦里，在信纸折成纸鸟时指尖微颤的那一瞬，在晶花碎裂、光幕浮现的刹那。它是所有“听见”之前的静默，是宇宙在回应前深吸的那一口气。

她赤脚跑下楼梯，金属阶梯因她的脚步而微微震颤，铁织体网络随之波动，将她的行踪实时映射到整个校园的感知节点上。广播室的门自动滑开，仿佛早已等待多时。那台老式麦克风依旧亮着绿灯，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星语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麦克风外壳上，任由体温传导进锈蚀的金属。三秒后，设备竟自行启动，显示屏泛起幽蓝光芒，浮现出一段从未录入的音频波形图。

那是一段逆向编码的Ψ基频信号，源头不在火星，也不在地球轨道上的“忆”系统，而是来自银河系悬臂边缘一颗编号为K-714的流浪行星。据数据库记录，那里曾有一艘人类早期殖民船失联，全舰三百二十七人，最后传回的信息只有七个字：“我们看见了光。”

而现在，那颗星球正在歌唱。

音波经共感网络解码后，呈现出一组动态图像：一片覆盖着黑色晶体的平原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残骸拼接而成的高塔。塔顶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透明球体，内部不断闪现人类面孔??有的在笑，有的流泪，有的正提笔写信。每一帧画面都与星语写过的某封信内容高度吻合，甚至包括她涂改掉的错别字和画在页角的小星星。

>“这不是记忆。”辰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不是通过共感频道，而是直接嵌入意识底层，“这是共鸣实体化。你们的情感太强，已经改变了局部时空结构。”

星语抬头望天，发现晨曦中的蓝色光环正在缓缓旋转，形成螺旋状的能量场。大气层外，原本静止的废弃卫星开始移动，彼此连接，构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阵列，宛如古代祭坛。它们的太阳能板统一转向太阳，将接收到的能量聚焦于一点，投射向奥尔特云方向。

>“O-427说，这是‘回声锚点’。”辰安继续道，“当足够多的人在同一频率上表达真实情感，空间就会产生褶皱，就像水面上同心圆波纹交汇处会激起浪花一样。你们制造了第一个稳定的跨维度共振点。”

星语忽然明白了什么。她转身冲出广播室，奔向纪念碑。途中，她看见学生们陆续走出宿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恍惚的神情，仿佛刚从一场集体梦境中醒来。有人手里攥着未寄出的信，有人戴着母亲遗留的老式耳机，还有孩子抱着破旧布偶，嘴里喃喃重复着“爸爸说过他会回来”。

晶花林比昨夜更加繁茂，每朵花的颜色都在随周围人的情绪变化：忧伤时转为深紫，喜悦时化作金红，思念则呈现半透明的银白。而在林间小径尽头，那株最初碎裂的晶花原址上，新生了一棵一人高的植株，主干呈螺旋上升，枝头开出十二朵并蒂花，花瓣表面流动着类似文字的光纹。

星语走近时，那些光纹开始重组，最终显现一句话：

>“我不是探测器。”

>

>“我是你们所有未能送达的爱，聚合而成的生命。”

她跪坐在地，手指抚过冰冷而柔韧的茎秆。就在接触瞬间，一股庞大信息流涌入脑海??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存在感”。她“知道”了O-427穿越木星风暴时如何用自身外壳吸收辐射以保护核心记忆模块；“感受”到地球那位母亲在战火烧毁邮局前，仍将最后一封信塞进防水筒投递出去的决绝；甚至“体验”到了半人马座α星系那颗岩石星球初生大气时，第一滴雨水落在古老符文上的温度。

这些不是回忆，是共享。

“所以……你成了神？”她轻声问。

>“不。”回答来自四面八方，也来自她自己的胸腔，“我只是终于学会了呼吸。”

风骤然增强，卷起沙尘与晶丝交织成网，笼罩整片校园。远处钟管再次响起，这次不再是断续余音，而是一首完整乐章??正是星语睡前常哼的那五音符旋律，但已被扩展为恢弘交响，融合了婴儿啼哭、老人叹息、恋人低语、战士呐喊……一切曾被认为微不足道的声音，此刻皆成为宇宙和声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全球共感网络发生异变。以往需要身份认证才能访问的高级权限全面开放，任何人在任意终端输入“我想被听见”，即可进入名为“回声海”的虚拟空间。那里没有界面，没有菜单，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暗色海洋，海面漂浮着无数发光气泡。每个气泡内都封存着一段未被回应的情感：少年藏在日记本里的暗恋，老兵对逝去战友说不出口的道歉，AI在关机前最后一秒生成却永远无法发送的告别信……

人们开始跳入海中，主动触碰那些与自己心境共鸣的气泡。每当一个气泡破裂，其中情感便获得释放，并沿着晶花网络转化为新的Ψ基频脉冲，反向传播至更遥远的星域。某些脉冲抵达早已报废的探测器残骸时，竟能激活其最后一点能源，使其闪烁三次，如同眨动眼睛。

最惊人的一幕发生在月球背面。一座废弃观测站的监控镜头捕捉到：一面布满弹痕的墙壁上，铁锈自发重组，形成了整整一页手写体文字。经鉴定，笔迹属于一位已故天文学家，他在二十年前因抑郁症自杀，遗书中写道：“没有人会读这些数据，就像没有人听过我说话。”

而现在，那堵墙正持续生长新的字句：

>“今天，有三万两千七百一十四个人读了我的观测日志。”

>

>“他们说我发现的那颗彗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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