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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小雨期待的眼神,心中的防线轰然倒塌。这个孩子,还小,她还不明白爸爸妈妈已经分开的事实。她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像其他小朋友那样的端午节。
"好啊,"我听见自己说,"不过要先把粽子吃了。"
林古胜笑了,那笑容让我恍惚间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单膝跪地,向我求婚时的样子。
下午,我们一家三口来到游乐园。小雨兴奋地跑在前面,林古胜紧紧跟在她身后,而我...则落后几步,看着他们的背影。
"钱玲,"林古胜突然停下脚步,等我跟上,"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他的声音很轻,"我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爸爸。"
"那你为什么要走?"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盘桓在心头很久的问题。
林古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我受不了了。你总是那么坚强,那么独立,我站在你身边,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所以你就..."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不是那样的!"他急忙摇头,"我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每次看到你胃痛却还强撑着工作,每次看到你为了小雨累得不行还要强颜欢笑,我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他偷偷往我包里塞胃药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假装不在意我加班,却每天准时来接小雨放学时的执着;他在我生日时,买下我随口提过的那本书,却不敢亲手交给我的怯懦...
"林古胜,"我轻声说,"我们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彼此?"
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也许吧。"
小雨在不远处向我们挥手,我们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伤人的话题。
回家的路上,小雨在车上睡着了。林古胜轻轻地抱起她,动作熟练得让我心酸。
"钱玲,"在下车前,他突然说,"以后...小雨的家长会,我还能去吗?"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男人,虽然选择了离开,却从未真正离开过我们的世界。
"可以。"我点点头,"只要你愿意。"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然后迅速恢复平静:"谢谢。"
看着他抱着小雨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也许离婚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开始。我们依然是小雨的父母,我们依然彼此关心,只是...不再以夫妻的身份。
端午节的夜晚,我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手机突然响起,是林古胜发来的消息:"小雨睡了吗?月饼我放在门口了,是你最爱吃的豆沙馅。"
我走出门,看见那个熟悉的纸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拿起手机,回复道:"谢谢。也祝你端午节快乐。"
放下手机,我忽然想起那个被我们遗忘的问题——为什么明明可以好好过下去,却选择了离婚?
也许答案很简单:有时候,放手比坚持更需要勇气。而我,也在学习着如何放手,如何重新开始。
窗外的月光洒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却带着一丝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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