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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5页）

我问：“狗屎呢？”

“刚才和我一起来的，正走着，说肚子疼，要拉屎，现在还在那边拉屎呢。说吃凉瓜吃坏了肚子。”

“小臭呢？——小臭、二耪、瘊子、光腚，还有小奀，我怎么都没见到他们啊？”我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影，密不透风的青纱帐遮挡了所有的视线。

“他们都在河边钓鱼呢，——几个都说肚子里没有油水了，钓鱼解解馋。你要过去就看到他们了。”

“那好，‘武器’都带了没？”

“带了。”

“行，走！”我一声令下。

我们窸窸窣窣地从青纱帐里钻出来。一出来就看见狗屎正在撅着屁股用大黍叶擦呢。

我走过去，踢了他一下。

“叫你狗屎，你还真能拉啊。走了，打鬼子去。”

“我想叫狗屎啊，我爹给我起的。——真的要打鬼子？”他连忙提了提裤子，把布腰带系上。

“是啊！快点儿！”

“等着我啊！”狗屎跟在后面跑了过来。

第二章

四周里，广袤的原野上清风吹拂，无边无际的绿色田野上生长着茂盛的庄稼。波光粼粼的大炉湖畔是望不到边的芦苇荡。

由于这是一片洼地，所以沟沟汊汊特别多。一条长河弯弯曲曲地从中央贯穿而过。这条河叫做大炉河。

垛庄的祖祖辈辈就在这大陆湖畔生活。种地、打渔、摇橹，祖祖辈辈平淡满足的生活，被1937年的卢沟桥的一声枪响打破。日本侵略军一路势破如竹地南下，很快就占领了这个地方。

由于大炉河水深河宽，完全是一条重要的运输通道。在日本军占领这个地方之后，立刻禁渔、禁船，而且在河边楔上了好几个据点，以做运输船的停靠补给和护卫航道的工作。

从大炉湖往北，顺大炉河上行七八里路就是一个比较大的集镇，叫大炉庙，依据大炉河而命名。

大炉庙由于靠近大炉河，而成为日本侵略者的一个重要的据点，也是通阳城南部最重要的一个据点。里面驻扎着一个日本的七十多人的小分队。沿河的周围分布几个炮楼，上面有探照灯，夜里不停地扫来扫去。

一小队的鬼子兵装备精良，有狗、有车、有小炮、有重枪。时时刻刻护卫着航道的畅通。

“左生，你说这次南方会不会打赢？”捡来边走边问。

“我不知道。我希望能赢，可是没有一次能赢的。”我说。

“肯定能赢。”狗屎跟在后面说。

“为什么？”我们俩齐声问。

“我爹说了——”一听这话我们就知道没戏。

“别你爹说了，你爹说的没有一样准的。”狗屎的话还没说，我就打断他的话。

“你爹就是乌鸦嘴。”捡来补上一句。

“你爹才是乌鸦嘴。”狗屎听起来都要气哭了。

“行了，都别说了。不管南方打的怎么样，我们在这儿也要打鬼子。”我说。

两个人都默不做声了。

三个人沿着弯弯曲曲长满茅草的小路行走，两旁全是人把高的芦苇。被风吹着，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就在这儿。”捡来指着一个小缺口说。

我们仨都猫着腰钻了进去。

钻了没多远就听见光腚在喊：“上钩了！上钩了！——嘿，一条大青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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