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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明亮的夜

程琴虽然年纪大，手上动作麻利的很，转眼间已经把小屋的床铺好了。

夏元满在门口默默扫了眼小床，单人床上铺着成套的大红色四件套，被套上绣着金线的鸳鸯戏水，大红色简直要能把房间点燃。

她也不知道程琴从哪里变出来这么一套特喜庆的被套。

“这被套还行吧，看着很新对不对？”程琴很自豪，眼神很满意，”这还是前两年我在超市看到婚庆用品打折，想着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买下来了。”

“……您可真未雨绸缪。”

夏元满欲言又止地杵在门口，她这床不到一米五，程琴还能把那么大床单铺的像是酒店标间一样，也是很能干。

她透过眼神给奶奶竖起大拇指。

“那么没事就早点休息吧。”程琴丢下这句话就回房了。

驰渊在客厅沙发上坐，夏元满在小屋门口站着。

纵然隔着一段距离，电视里的音乐声漏过来。

空中里依然是两人沉默的尴尬。

夏元满转过身，走到沙发旁，驰渊看过来，两人的视线交汇之后又飞快地别过去。

“你没带衣服，要不还是……”

“我去车上拿。”

说罢，男人在她惊讶的目光里起身。

夏元满追到门口，“你等等。”

这里晚上连路灯都没有了，路面又被挖的崎岖不平，怕他不熟悉路。

驰渊回头望她，挑眉地站在那，也不说话。

他忽地笑起来，伸出一只手，在那等着。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云层厚厚一层压在蓝黑的天幕上，只有几颗小星子在远角闪着微光。

不甚明亮的夜给了夏元满一点勇气。

她迟疑了一会，快步追上去。

才刚刚到他身旁，她的手就被男人的大手捉住。

夏元满心中微微颤动，脚步僵硬，手心渗出细密的汗。

没有路灯，两人摸黑走着，谁都没提要开手机照亮。

夏夜燥热，空气沉闷，随时能把人闷出一身汗。

从家里到停车的地方，不过几百米，夏元满像是跑完了八百米般，大汗满头，手心滑腻。

驰渊终于松开她的手，去后备箱拿箱子。

夏元满迅速地将手心的汗蹭在衣服上，心里还是扑通跳个不停。

两人先后去冲了澡，夏元满出来的时候，驰渊半眯着眼睛在沙发上，像是要睡着了。

他长手长脚的，侧躺在短沙发上看起来憋屈别扭。

“去床上睡吧。”

夏元满轻轻推了一把沙发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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