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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叶片蜷缩（第1页）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那昏黄的余晖恰似迟暮老人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的挣扎，绵软无力地洒落在齐国那略显萧瑟的城垣之上。古老的墙砖仿若岁月沧桑的书页，满是斑驳的痕迹，每一道裂痕、每一处坑洼，都铭刻着往昔的烽火硝烟与兴衰荣辱。缝隙间的野草在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纤细的草茎弯折，叶片蜷缩，似也敏锐地感知到这凝重压抑、山雨欲来的气氛，惶惶不安。

姜天龙身披战甲，那战甲闪耀着冷光，细密的鳞片在余晖下折射出冷峻锐利、仿若能割破暮色的光芒，纹路蜿蜒曲折，仿若隐匿着往昔沙场金戈铁马、热血厮杀的硝烟故事，静静诉说着百战余生的惨烈与豪迈。他身姿挺拔犹如苍松傲立悬崖，脊背挺直，任寒风抽打、霜雪欺压，自有一股不屈不挠的气势。可那紧锁的眉头却如乌云密布，层层叠叠的皱纹里仿若藏着一场即将倾盆而下的暴雨，汹涌的忧虑似要决堤。幽深的目光穿透稀薄的暮霭，望向西方那片广袤无垠且局势莫测的土地，似要以目光为剑，将那层层迷雾一剑劈开，洞悉北周乱象背后的真相。

凛冽的寒风仿若无数细密的冰针，呼啸着席卷而来，蛮横地穿梭于城垣之上，肆意撩动着他的发丝与衣角。每一下拂动都恰似此刻他纷扰如麻的心绪，发丝凌乱，衣角狂舞，沙沙作响中仿佛藏着无数未知战局的呢喃。那风声，时而凄厉如兵败的哀号，揪人心肺，仿若亡魂哭诉；时而急促似冲锋的号角，振聋发聩，撩动着心底的战意。扰得人心神不宁，仿若置身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飘摇难安。

在他身前不远处，李虎昂首而立，身姿矫健似猎豹蓄势待发，浑身肌肉紧绷，似蕴含着无穷爆发力。古铜色的面庞因激动而微微泛红，仿若体内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将热血点燃至沸点。双眼圆睁，眼眸中满是急切与笃定，那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携千军万马冲入敌阵，踏平一切阻碍，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喊杀声震碎云霄，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悍勇之气，令周遭空气都弥漫着肃杀之意。

“陛下，如今可真是天赐良机啊！”李虎微微侧身，动作迅速而利落，带起一阵猎猎劲风，双手抱拳，手臂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微微凸起，恰似一条条蜿蜒欲动的小蛇，彰显着他此刻的激动与决然，急切进言，“那北周国内乱成一锅粥，各方势力倾轧争斗，朝堂之上奸佞当道，忠良之士被诬陷排挤，朝堂昏暗无光，政令不通，崩坏之势已如决堤洪水，无可挽回；民间更是田亩荒芜，饿殍遍野，疫病横行，百姓苦不堪言，生机断绝，元气大损至极。此时若我军全力进攻潼关，关中百姓苦于北周苛政久矣，仿若身处炼狱，久旱盼甘霖。咱们大军一到，百姓必然会箪食壶浆、夹道欢迎，欢呼声定能震破苍穹，此等良机万不可错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陛下，错失此刻，悔之晚矣！”

姜天龙缓缓收回目光，那目光仿若从遥远之地艰难折返，似穿越了重重关山与硝烟弥漫的战场，眼神中满是疑虑与沉思，仿若幽深的寒潭，深不见底，幽暗中藏着诸多思量与权衡。轻启双唇问道：“我近些日子总是听闻那叫李玉的家伙，消息像冬日纷扬的雪花般从各处密探、探子口中纷至沓来，可我竟从未知晓此人来历。他到底是谁？是从哪处穷山恶水的荒僻之地，靠着茹毛饮血般野蛮生长的劲道闯出一片天，还是自繁华市井的权谋漩涡里，凭借八面玲珑、机巧百变脱颖而出的？这般神秘人物，竟能一出手就将偌大的北周如探囊取物般揽入囊中？着实奇哉怪也，朕满心疑惑，辗转难眠，寝食难安呐。”

李虎听闻此言，面容瞬间一肃，仿若被寒霜骤然侵袭，往昔的热血褪去，神色凝重起来，嘴唇紧抿，似一道紧闭的城门，将话语在齿间研磨斟酌。稍作停顿，脑海里飞速梳理着词句，而后沉声道：“陛下，依微臣之见，这回那李玉能掌控关中，纯粹是瞅准了北周内乱的空子，趁虚而入罢了，哪有什么真才实学、济世安邦的真本事，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使然。想那北周乱局之中，各方自顾不暇，他不过是投机钻营，耍些小聪明，捡了个现成便宜，绝非有经天纬地之才，陛下无需过虑。”

姜天龙微微颔首，下巴轻抬，目光依旧透着探究，仿若手持微弱烛火，置身迷雾丛林，小心翼翼又执着地要从层层迷雾里揪出真相：“你说他是……是……”欲言又止间，那未尽之语似在舌尖打转，仿若被一根无形丝线牵扯，满心期待李虎能一语点破玄机，似在等更确切的说辞，仿佛下一刻就能揭开那神秘人的神秘面纱，驱散心头疑云，一解心中谜团。

“哼，不过就是一个依仗着君威，趁着乱世兴风作浪的‘妖魔’！”李虎满脸不屑，嘴角撇向一边，扯出一抹轻蔑的弧度，话语中满是愤懑，好似牙缝里都挤出怒火，“平日里就会耍些率兽食人的低劣伎俩，用些小恩小惠蛊惑人心，仿若撒下迷魂药，蒙蔽百姓双眼，让百姓为其所用，死心塌地，实则包藏祸心，心怀鬼胎，绝非善类，实乃祸端。陛下万不可小觑此人，但其手段终究上不得台面，登不得大雅之堂，难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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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龙听罢，原本紧绷如弦的神色微微松弛，肩头似卸下沉担，长舒一口气，那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悠悠飘散，似是心中一块大石悄然落地，阴霾稍散。随即决然下令：“既如此，那咱们也不能贻误战机，一寸光阴一寸金呐，战机稍纵即逝，犹如白驹过隙。接下来便速速着手准备进攻北周事宜，粮草务必充足，一粒都不能少，要精挑细选，防霉防虫，确保兵卒无饥馁之忧；军备得细细查验，刀枪要锋利无比，寒光出鞘能断发丝，铠甲要坚实厚重，刀枪难入，不可有半点破损；兵员也要精壮，身强体健，训练有素，精通阵法，各个都能以一当十。诸事皆不可有差池，违令者严惩不贷，军法处置！”

李玉一直静静伫立在旁，仿若一尊沉默的雕塑，于寒风中纹丝不动，衣角被风扯动，却仿若生根一般坚定。此时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笑意，仿若暗夜流星划过漆黑夜空，瞬间点亮黯淡眸光，熠熠生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动作铿锵有力，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声音洪亮若洪钟鸣响：“陛下，微臣愿领兵出征攻打北周，微臣愿以血肉之躯筑起坚城，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枪林箭雨，烈焰焚身、矢石交攻，也定当拼死效力，为陛下开疆拓土，让大齐军旗飘扬在每一寸敌土，使陛下威名远播四海，扬我大齐雄风！恳请陛下恩准，微臣必不负圣望！”

姜天龙微微一怔，目光在李玉身上停留片刻，仿若审视一件陌生器物，带着几分审慎与考量，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他的皮肉，探入心底。旋即温和笑道：“李将军的忠心朕心领了，朕心甚慰。只是此次出征，杀鸡焉用牛刀，将军威名远扬，震慑四方，这些年镇守东边防线，令外敌望风披靡，不敢觊觎，那是国之重盾，重中之重，须臾不可离。朕另派旁人带兵前往，那些儿郎们受将军威名感召，平日里又勤加操练，弓马娴熟，也定能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为朕开疆拓土，将军无需挂怀，安心镇守便是。”

李玉神色瞬间一僵，仿若被速冻的湖面，瞬间没了波澜，心底涌起一阵复杂情绪，酸、苦、愤、恼交织，仿若打翻五味杂陈的罐子。知晓姜天龙这位心思缜密如织锦的帝王对自己心存猜忌。毕竟自己身为北周本地人，姜天龙定是担忧自己攻下北周后便会眷恋故土，念及旧情，藕断丝连，据地自重，甚至窃居北周，不再受齐国掌控，如脱缰野马难驯，野心膨胀。他心中虽满是愤懑与不甘，仿若岩浆在心底翻涌，几欲喷发，灼烫着心肺。可终究还是强压情绪，缓缓抬头，眼眸中藏着万千思绪，对上姜天龙目光后轻点了点头，继而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气息仿若叹息着无奈命运，低声道：“遵命，陛下。”那话语中的落寞虽极力掩饰，却仍如蛛丝马迹，隐隐可闻，飘散在渐浓的夜色里，和着寒风，更添几分凄凉，仿若孤鸿哀鸣，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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