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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第1页）

燕凌霄，及冠两年学剑十八年，打遍宗门同辈无敌手，长这么大就下过两次山——一次叫百木村，一次叫仙途大会。

双双半道崩殂。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剑宗首席视线飘忽，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虚。

完蛋了。

沉默是今晨的金乌城。

场地四周众人仍在为万仞宗入场喝彩助威，因而即便是观礼台上的诸位仙门长老掌门也难以听清镜中关尧对燕凌霄究竟说了什么，只能看见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江春行皱起眉毛，颇有几分忧虑。

他徒儿怎么不会动了？扶摇山这小姑娘对他说了什么居然能有这等功效，等大会结束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偷学过来...不是，是杜绝这种现象。

对自家徒弟露出除冰山脸以外的表情喜闻乐见的江大宗主乐呵呵地看向祝潇然，冲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扶摇山，强!

哇塞，她师姐真是太有本事了。周清珩肃然起敬，内心大赞。能一句话噎得这剑修说不出话来，真乃神人也。

哇哦，他师姐真是太有本事了。许谨面露赞叹，心道够给力。这么快就无师自通了放狠话环节，不愧是师姐。

关尧只觉得逗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玩。真说起来她也没多生气，毕竟二人只是初识，留个心眼隐瞒几分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被她碰上拆穿了，那挤兑一下也就顺手的事。

燕凌霄僵硬如许谨一路扛来的石像，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心里疯狂盘算着该如何化解眼下的窘境，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无解。说真话？太晚了。撒谎？对方显然已经一切尽知。装失忆？他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关尧却显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笑吟吟道：“燕师兄既然天赋平平，不知这次仙途大会打算如何取胜呢？”

“……”燕凌霄表情空白，嘴不受大脑控制地张开，“尽力而为。”

许谨忍不住小声和周清珩嘀咕：“师姐这话放得够狠，燕师兄若是还天赋平平，那我岂不是朽木不可雕也。”

周清珩深以为然地点头：“不足挂齿这词也用得妙啊。那可是燕凌霄，谁真用这个词介绍他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疑似内涵扶摇山师弟朽木不可雕也、笑掉扶摇山师妹大牙的燕凌霄将二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感觉后背划过一滴冷汗。

他身后几个年轻剑宗弟子互相对视，不明白向来冷若冰霜、从不轻易受外物干扰的燕师兄为什么会在扶摇山面前吃瘪。就算他们没人见过领头的那个姑娘，但扶摇山不是向来最爱好和平、最擅长和稀泥的吗？弟子们匪夷所思。

观礼台上的江春行看着这一幕，愈发觉得好玩，忍不住靠近祝潇然低声道：“祝掌门，你们这弟子有前途。”

祝潇然虽说压根不知道下头发生了什么，但有人夸她弟子那岂有不炫耀的道理，顿时便坐直身体面露骄傲：“我也觉得！”

附近其他宗门的长老掌门眼见他们达成的诡异共识，纷纷露出不忍直视的神情，偷摸移开些许。

你们大宗门，都这么有病的吗。

场地里关尧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坐立不安的燕凌霄，剑宗与扶摇山的弟子已经各自站定，各怀心思地等待着大会开始。当第一声钟响传来时，天际似有清脆铃音由远及近，众人皆抬首望去，看见空中云雾层叠，有一锦衣男子飘然显现。

他双目以一条绸带缚起，额心有枚三笔而成的图纹，聚拢成一只闭着的眼睛，正是演天山的标识。男子淡声开口：“诸位今日聚首金乌城共襄盛举，在下有失远迎。”他分明声音不大，在场每个人却都听得相当清晰。“仙途大会三百年来传承不辍，见证了无数英才崛起，亦为诸宗互通有无、弘扬道统奠定了深厚基础。”

每次仙途大会前的开场白都由他们三宗五山轮换着来，上次十秒钟结束发言的合欢宗宗主花息海窝在软椅里换了个姿势，手里握着一块正微微发光的留影石，“文绉绉的，不愧是搞占卜演算的。诶，你们说老白这手折影技术到底是什么原理？”

以比赛开始四个大字勇创历代最简短开场白的江春行耸了耸肩，“别问我，我上学堂时一年见到老师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妙音山掌门商灵溪含笑开口，声如清泉，“能想出这种以折影代替真人到场的法子，也只有择玉能做得出来。”

祝潇然扫了周围一眼，“说起来他在演天山干嘛呢？我怎记得他说不再继续算天机命数了？”

花息海和她的亲亲徒弟是如出一辙的交际天才，闻言懒懒开口：“我听说前段时间他算出了些至关重要的东西，只是难以验证，怕是正在阵法里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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