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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111章夫人不想看到其他人
nbsp;nbsp;nbsp;nbsp;李审言和王宗赫两人在凤阳府这边养了差不多两个月,身体好得七七八八,南直隶总督和凤阳府知府之事亦在安稳处置当中。
nbsp;nbsp;nbsp;nbsp;见没什么再需担心的事,一个秋日清晨,清蕴在陈危的陪伴下离开了安徽。
nbsp;nbsp;nbsp;nbsp;她留下两封信,再给京城寄去家书,表明自己暂时不会归京,便往东北方向,去往江苏。
nbsp;nbsp;nbsp;nbsp;这个十多年都没回来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刚下马车,清蕴就打了个喷嚏,陈危为她递上披风,“主子在这等,我下去就好。”
nbsp;nbsp;nbsp;nbsp;清蕴摇摇头,“我一起去吧。”
nbsp;nbsp;nbsp;nbsp;因对故地的抵触和替代他人身份而活的微妙情绪,清蕴一直没想过回来。但既然身在此处,就没必要回避。
nbsp;nbsp;nbsp;nbsp;把临时租的马车锁在树旁,两人循着记忆中的路下山。
nbsp;nbsp;nbsp;nbsp;山路陡峭,陈危用刀清理道旁斜出来的枝桠乱草,另一只手则握紧清蕴手腕,稳住她身形。
nbsp;nbsp;nbsp;nbsp;路过一处斜坡,脚下突然踏空,清蕴险些摔下去,陈危反应极其迅速地扔刀把她往胸膛带,往下滑的途中勾住一根粗壮树枝,这才避免两人一同滚落的下场。
nbsp;nbsp;nbsp;nbsp;起初是下意识护着她,脚下彻底站定后,陈危慢慢地感受到了抵在胸膛的柔软身躯以及传入鼻间的隐隐清香。
nbsp;nbsp;nbsp;nbsp;肌肉立刻紧绷,陈危逐渐松开手。隐晦地往后方隐蔽处瞥了眼,他往下去找刀,随后回身道:“主子拿着刀吧,暂做拐杖。”
nbsp;nbsp;nbsp;nbsp;清蕴应声。
nbsp;nbsp;nbsp;nbsp;费了一个多时辰,两人从山腰绕行到山底。因草木疯长,另找坟墓又用了会儿。
nbsp;nbsp;nbsp;nbsp;庆幸的是没有下雨,不至于深一脚浅一脚。
nbsp;nbsp;nbsp;nbsp;陈危取出系在身上的包裹,先点燃祭香,和清蕴接连祭拜,再看向她。
nbsp;nbsp;nbsp;nbsp;“挖开吧。”清蕴道。
nbsp;nbsp;nbsp;nbsp;陈危不再迟疑,用刀将已经长出野花野草的简陋坟墓挖开。
nbsp;nbsp;nbsp;nbsp;经过泥土中长达十六年的掩埋,衣物早就化得干干净净,把泥土倒翻了个边,也仅剩下一些长骨和牙齿,其余的都已经和花花草草融合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清蕴俯下身,将这些一一拾进包袱,在心中默念抱歉。
nbsp;nbsp;nbsp;nbsp;真正的陆清蕴很胆小,却在这儿孤眠十六载。倘若人有魂灵,那她也是极其善良心软的,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入过清蕴的梦。
nbsp;nbsp;nbsp;nbsp;收捡好尸骨,返回山腰的马车,天色就黑了下来。城门已经关闭,再想进去会很麻烦,两人干脆把车停留在山林边缘,原地生火。
nbsp;nbsp;nbsp;nbsp;撒上一圈驱虫药粉,陈危从马车取下干粮放在火堆上方炙烤。
nbsp;nbsp;nbsp;nbsp;清蕴裹着披风,倚靠马车而坐。
nbsp;nbsp;nbsp;nbsp;烤好了饼,陈危递来,她摇头,“不必,我不饿。”
nbsp;nbsp;nbsp;nbsp;陈危也没吃,放回火上,打湿帕子仔细擦拭刀身。
nbsp;nbsp;nbsp;nbsp;夜幕无垠,繁星编织成轻烟般的纱帐,将旅人笼罩其中。山影在极远处勾勒出起伏的墨线,与天际相接处泛着淡淡的青灰。
nbsp;nbsp;nbsp;nbsp;身处山间面对这种美景,那淡淡的陌生感和不安也消散了。
nbsp;nbsp;nbsp;nbsp;清蕴仰起的目光收回,篝火跃动的暖光把陈危手中刀身映出金红色,木柴发出噼啪脆响,不时有火星随风飘散。
nbsp;nbsp;nbsp;nbsp;她瞧过去,“这还是那把刀?”
nbsp;nbsp;nbsp;nbsp;“是,很好用。”
nbsp;nbsp;nbsp;nbsp;清蕴:“看来段大师名不虚传。”
nbsp;nbsp;nbsp;nbsp;当初为陈危选刀时,清蕴特意找的锻刀大师打造。因不懂刀剑,提了许多如今看来很不讲道理的要求,当时段大师许是以为她小姑娘特意来找茬,硬是冷笑着接了下来,最后锻出这把陪伴陈危八年的刀。
nbsp;nbsp;nbsp;nbsp;“给我看看。”
nbsp;nbsp;nbsp;nbsp;陈危将刀柄递来,清蕴细细欣赏,伸手抚过刀身,感受到一股寒意,轻声赞叹,“你把它养护得也很好。”
nbsp;nbsp;nbsp;nbsp;任何人得知自己送的礼物被珍惜都会高兴,清蕴也不例外,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陈危看着,也不自觉笑了下。
nbsp;nbsp;nbsp;nbsp;心情微微放松,清蕴拿起瓷杯,看着陈危再次递来的饼,也接了过来,一块块掰着吃。
nbsp;nbsp;nbsp;nbsp;和她相处时,陈危总是沉默居多。他不善言辞,做比说多,幸而清蕴很习惯这种相处。
nbsp;nbsp;nbsp;nbsp;某种程度而言,清蕴和他在一起最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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