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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工厂165（第1页）

赵德锦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右参政颔首笑道：“很好很好。”

“那就这样吧。”赵德锦看着范凌恒笑道道：“你每个月底，把一些该往上报的事情整理一下可以提前给我看一下，我帮你稍稍润色，你再用自己的语气写成奏章发出去。”

范凌恒感激莫名道：“多谢大人襄助。”

赵德锦摆了摆手：“帮你就是帮整个清流，你若是有心，把海税一事好好运作比什么都强。”

范凌恒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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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五更不到，范家村便乡勇尽出，开始打扫街道，撵逐闲人。

这样地上那些扫不去的灰土，便被冲进了道边的阴沟之中，太阳出来一照，地上铮明瓦亮，一点扬尘也没有……

除了好看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钦差大人的随员多半是白袜皂鞋或者粉底皂靴，如果不把地上洒水，那走过之后鞋帮子、袍角子都是土，那便是范家村失了礼仪。

那天事急从权在沙滩上宣了旨意，但事后肯定是要补回来的。

传旨钦差是代表皇帝的，甚至可以说这是比婚丧嫁娶，要隆重不知多少倍的圣旨封赏大典！整个潮阳县多少年才能摊上一次？那是每个步骤，每个细节，都要写进族谱、县志、府志里的！

所以待那天回村后，范清儒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布置起范家村，从大到小，包括钦差大人何处更衣，何处盥洗，何处宣旨，何处燕坐，何处开宴，何处退息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本来范凌恒想在族长家领取圣旨，可被范清儒一通教训便不再吱声，这个年代的人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注重宣旨这件事，也比他更加注重这些礼仪。

把他家原本的院子拆了重建时间是肯定来不及，但把房屋里里外外重新上了漆，再把什么紫檀木的桌椅床榻，描金的四扇屏风、苏绣流苏的帷幔，湖绸缎面的锦被，西洋提花地毯全部置办进屋子。

当然，最重要的圣旨摆在他家最显眼的位置。

昨天晚上范凌恒回到老家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己家。

到了卯时三刻，范清儒便携着范氏的耋老和有功名的子弟站在村口恭迎钦差大人。

海滩一事发生后，赵德锦这几日按照《大明律》给当日动手的差役、李文晓和盛若海定了罪，前后忙得不可开交，范清儒出面邀请了几次都被婉拒，直到前天忙完，这才有功夫来范家村做客。

日近午时，范家村东门外人山人海，周边村子们的人们也从各处早早赶来、翘首以待，只为看一看钦差大人的排场。

不一会儿，右参政大人便亲卫浩浩荡荡到了寨子东门外，由于是第二次来范家村，又不是来宣旨，所以他没有带仪仗队。“恒哥儿，快，钦差大人来了。”由于范凌恒家离村口近，于是他被安排着身着官服在家静静等待，直到这一刻范凌云来通知。

范凌恒起身整了整衣冠，随后跟着范凌云来到村口。

他到时，赵德锦的队伍刚好停了下来。

赵德锦下了轿子放眼一看，嚯，来的人还真不少，他挑了挑眉毛，笑脸盈盈道：“范族长，这么大的阵仗，可折煞我也。”

“大人不敢，上次宣旨的时候我范家礼数不到，今天钦差大人第二次来，怎么着也不能再失了礼。”范清儒上前一步解释道。

“哎呀，范族长，太客气了！”话是这么说，可眉目间的喜悦之情代表着赵德锦对于今日的阵仗还是非常满意的。

“大人，这都中午了，要不先去用餐吧？”

范清儒问话的时候，赵德锦正好看到一旁垂手站立的范凌恒，于是他摆了摆手招呼道：“不急，先去你们范氏那劳子‘工厂’看一看，来，听说这‘工厂’也是出自你的建议，那便由你带我一起参观吧。”

“下官遵命。”范凌恒拱了拱手，回答的样子已经颇有几分官场中人的味道。

“你设计的这套体系……太……太……”赵德锦从工厂出来时，啧啧称奇：“你是怎么想到使用这种办法的？”

“回大人，这是我从水流中悟出的道理。”范凌恒笑着回答道：“去年夏天，我和几位好友在河流边游玩，河流中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也有从上游顺流而下的树枝，可水流却没有一丝一毫影响，一直顺流而下，所以我便想到，作坊作业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如此设计。”

范凌恒面对赵德锦和跟来的几名随从不解的目光，继续解释道：“比如织布这件事，它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工艺，而是要经过纺纱、纺织、上色、晾晒和收储多道工序，这才能把棉花变为棉布。”

众人点了点头。

范凌恒边走边说：“假设我们把所有的工人分为不同的工种，大人，我用我自己发明的这些词说，您不会介意吧？”

赵德锦挥了挥手大度道：“没事，刚才在工厂里已经有人解释过这些词了，我都记着了，你且说无妨。”

“遵大人令。”范凌恒指了指远处的车间：“我通过对房屋功能的分块，制定了不同的车间，每个车间里有固定的工人做固定的事情。”

“比如负责织布的工人，我们设置一个织布工的岗位；然后根据每个车间不同的产量，在车间内设置专门的搬运工，这个岗位负责把织出来的布匹统一搬运到染色车间。”

“染色车间的染色工对布匹上色，再通过搬运工统一拉到仓库，让库管员分拣放置到不同的储藏区域。”

“每一道工序上的工人只需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代表着一个生产的循环完成，而我们可以根据环节的薄弱随时去调配合适的人手，这样一来，不浪费人力又能不断生产的闭合圆圈就形成了。”

听到这儿，赵德锦停下脚步，双臂交叉放置在胸前，面色认真的思考起范凌恒说的这个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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