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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咬牙切齿严世蕃207（第1页）

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老爹面前，小声嘟囔道：“好好说话不行？还非得跪着，这地多硌人啊……”

“住口！”严嵩突然须发皆张，一拍扶手，怒气冲冲道：“你这个缺少管教的畜生，再敢多言我撕烂你的嘴！”

“您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呀？我都多大的人了，您还要打？再说了，您还打得动么？”

从去年严嵩八十岁后，由于年事太高，除了嘉靖亲自交代的事情，基本彻底把事务下放给严世蕃了。

整整一年，在内阁里，都是由严世藩代为看奏章、出票拟、写青词，掌握了实际权势，又何况是家里。阖府上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得听严世蕃的安排，然后才敢去干。

如此一来，严世藩竟然为老爹是依附在自己羽翼下的‘昏聩老朽’，对他也越发失去了恭敬，私底下更不知道有多少狗屁倒灶的事瞒着他爹乱来。

“好、好、好……”严嵩哆哆嗦嗦着连说三个‘好’字，嘴都在颤着，连带着头发和胡子都在一起抖，一下子显出了老人中风时的症状。

严年露出惊慌的神色，赶紧奔到严嵩的身边，扶着他，抚着他的背，小声道：“老爷，千万别急，身子要紧啊……”

见老爹气成这样了，严世藩也硬不起来了，他也生怕这老头一下子被气反了，那自己还真的撑不起这个局来，便闭上嘴，老实跪在那里。

严世藩便探探身子，伸手拿过来，展开一看，登时就变了脸色……原先那一脸的不耐与厌烦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恐惧。

严嵩见状不由怒道：“我告诫了你多少次了，捞钱的路子有很多，有些但作无妨，有些却不应触及，犯皇上忌讳的，不要再干了，你为何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从市舶司往怀里捞银子呢？”

说着气喘吁吁道：“上次盐引的事才刚过去多久？你是真嫌自己死得慢，是不是？”

严世藩可是受不得委屈的主，被他爹一通训斥，终于忍不住抬头道：“我都给鄢懋卿交代了，做一做假账，而且整个广州市舶司从上到下都是咱的人，怎么陛下就能知道我从里面捞银子了呢？”

说着提高嗓门，一脸委屈道：“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就是照顾的那几个，都是咱们的铁杆庄稼，整个广州市舶司铁桶一片，我都给鄢懋卿嘱咐过，要绝对保守机密的，他们也都下了保证……”

“说这些有什么用？”严嵩怒气冲冲的瞪着他道：“事实摆在眼前，那些人没有遵守对你的承诺，他们和江南那批人一样，往自己兜里揣点银子，再给你拿点，那皇上那不就少了么……”

严嵩说的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严世藩却不这么看，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鄢懋卿自是不用多说，至于其他人都是他夹袋里的人物，他自信对这些人了解的很，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把前程甚至性命给搭上的，他觉着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父亲少安毋躁，”严世藩说着自己起身道：“我这就出去查，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尽快给您老答复！”

严嵩点点头，却又道：“那皇上那里，我怎么答复？”

“怎么答复？”别看严世藩平时飞扬浮躁的样子，但遇到事情却冷静的一塌糊涂，只听他道：“现在不能答复！”

“为何？”严嵩不安道：“皇上生了那么大气，咱们还装作没事儿人，这样会不会惹得他更生气。”说着小声道：“听说昨天晚上，皇上气得把他平日用的紫金盆都给摔了。”

“呵呵……”严世藩哂笑一声，正色道：“如今这事儿，咱们是越描越黑，皇帝也好，百官也罢，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我们贪了市舶司的银子。”

说着喟叹道：“所以，不论我查出什么结果，这颗苦果咱们都得先咽下去了……”

“那也得还查……”严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当然要查！”严世藩的胖脸泛着自信的光，自信笑道：“老爹你放心，这颗苦果毒不死人，最多也就是让咱们难受一下而已。”

“哦……”严嵩等他的解释。

“道理太简单了，”严世藩笑道：“你想啊，如果皇帝真的要撕破脸，早就派锦衣卫拿下我直接送入诏狱了，又怎么发中旨，语焉不详的叱责您呢？”

“哦，”严嵩点点头道：“这说明皇上还不想动我，只想给我一个教训？”

“正是如此！”严世藩拊掌道：“对的，有道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吃了这一亏不要紧，要紧的是咱们还立着！所以咱们得把眼光越过这个坎，往远处看，为将来算计。”

“你要干什么?”严嵩看着严世蕃一脸赞赏，他这个儿子只要静下心，依旧是大明那几个最懂皇帝的人。

“找出罪魁祸首，看到底是谁给皇帝那泄的密，给他最严厉的惩罚！”严世藩咬牙切齿道：“以泄我心头之恨！以儆后来之效尤！”

严嵩点了点头，随后缓缓道：“找出罪魁祸首固然重要，但让罗文龙押着去广州市舶司的那批货更重要，我提前告诉你，这批货你一个子儿都不能动，不仅不能动，还得想办法把这批货卖的漂漂亮亮的，卖出高价来！为了筹这批货，三大织造局不惜在浙江改稻为桑，景德镇那边的瓷器也把多年的存货全拿出来了，这要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严世蕃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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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严世蕃恨的咬牙切齿，那边范凌恒刚和范凌孟、毛海峰交代完。

范凌孟眼神诧异的看着他，范凌恒不由好笑道：“怎么了？我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没有，我觉得大人这个计划太符合我脾气了。”毛海峰低声笑了两声，随后佩服道：“啧，射程之内皆真理，还是读书人说话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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